“你看到死氣的時候，保安身上有嗎？”蔣洪軍反應迅速，想到一個問題。保安肯定不會參加春遊，身上若是也有死氣，那出事的地方就在幼稚園。沒有，就是離開幼稚園後。
流年回憶，很快找到腦中當時的畫麵，保安身上沒有死氣，也反應過來，“沒有，保安身上沒有死氣。”
“那發生事情的地方就是他們離開幼稚園後，最有可能的就是途中發生交通事故。”農場那邊沒有危險項目，流年所說是所有人人，包含老師，那在農場發生事情的可能性就小了，交通事故是最容易發生。
“走。”話落，蔣洪軍朝他的車走去，不擔心流年聽不懂。
兩人坐在車內，目不轉睛的盯著幼稚園的位置，門口停著幾輛大巴車，老師正在組織小朋友排隊上車。
流年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心中有焦急，麵上看不出來，抿嘴，死氣已經很重，門衛身上都被沾染上，他分不出來司機身上的，是自身還是被幼稚園的人影響沾染上的。
“你能看到更多嗎？”蔣洪軍煩躁問，明明知道要發生事故，他們卻沒有辦法阻止，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若是實在沒辦法，他出麵阻止幼稚園去春遊，管不上以後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流年望著正和朋友聊天的路寶寶，他的麵上露著開心的笑容。路寶寶最在乎的人是哥哥，可幼稚園的同學都是他的好朋友。每次放學回來，他都會跟流年說起幼稚園發生的事情，還有班上的小朋友的事，哪個小朋友被蟲蟲嚇到哭了，哪天小朋友給他們帶很好吃的餅乾，是他媽媽做的，還有給他們帶玩具，在路寶寶的口中，都是快樂的回憶。
真讓這次的事情發生，那路寶寶能否承受的住，好朋友的離開，老師的離開。流年不敢想下去，所有的猶豫、堅持在路寶寶的麵前全部消失，“一分鐘。”
流年右手輕翻，三枚銅錢出現在手中，他在天橋算命的時候都沒動用上銅錢，今天要用上了，右手輕擲，銅錢落定，左手指尖跳動，不停演算，他的麵色隨著演算變得越來越蒼白。
蔣洪軍擔憂的看著流年，又不敢出聲打擾他，想要改變既定的命運不可能不付出代價，不然每年發生那麼多災難，上麵怎麼可能不阻止。
不著痕跡的將喉間的鐵腥味咽下去，流連放下手，平複氣息後才對蔣洪軍道，“跨江大橋，401公交車。”
他能算到的隻有這些，醫者不自醫，算者不算親，這點信息都是他付出代價後才得到的。
蔣洪軍沒追問，看著慢慢駛離的大巴車，一腳油門，車子飛馳而出，超過大巴車，他們提前到跨江大橋上等著，沒考慮過流年說的是否準確。
“你沒事吧？”蔣洪軍分心問流年，他的臉色很難看，蔣洪軍怕流年出事。
“死不了，你開車注意，彆分心。”劫難的載體就是車禍，在劫難範圍內的每個人都可能在應劫，他不想那邊的還沒破，蔣洪軍和自己成為劫難中一員。
“你彆擔心我開車，先休息下。”倔強的孩子，蔣洪軍心中輕歎，怎麼可能沒事，流年沒看到他自己臉色有多難看，蔣洪軍這會兒說不出讓流年彆去的話，那麼多人等著他們救，裡麵有兩人的重要的人。
“領導，跨江大橋上麵有事故發生，我需要支援。”蔣洪軍朝電話對麵領導說，顧不上其他的。
“蔣洪軍，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們沒有接到任何事故報警電話。”對麵的人生氣說道，蔣洪軍是自己手下的得力乾將，突然說胡話，是不想要前程了。
“領導，我沒開完笑，你還記得之前資料裡的人，是流年告訴我的，情況緊急，關係幾百人性命，領導，真的需要支援。”知道他的話荒唐，讓人忍不住懷疑，蔣洪軍沒有其他辦法，波及整個幼稚園的車禍，那不是簡單的追尾碰撞，可能殃及整個橋麵，人數不敢想象，隻能將流年供出來。
他和流年過去，或許能阻止，或許不能，他要做後手準備。
對麵沉默片刻，聲音低沉，“蔣洪軍，準備寫檢討吧。”
就像蔣洪軍，他也不能拿其他人的性命來賭，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可以為這次行動背書。
“是。”蔣洪軍答應得很爽快，油門踩到底，速度飆升，惹來周圍的車主聲討，被甩在身後。
流年閉目靠在副駕駛上，蔣洪軍飆車的行為沒有影響到他，他們到達跨江大橋的時候停下，流年才睜開眼睛，看著橋上來往的車輛。
幼稚園的大巴車出現正常行駛過來，在蔣洪軍懷疑流年算到的地址是不是這裡的時候，流年說的401公交車也出現，以不正常的速度朝橋麵駛來，從窗戶可以看出裡麵的乘客各做各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現公交車速度不正常。
蔣洪軍腳踩在油門上，目光盯著那輛公交車，急踩油門向公交車的方向衝過去，一個漂移停在了公交車的前進路上，阻止公交車上跨江大橋。
401公交上，司機看到突然出現的越野車，眼睛通紅，瘋狂的看著越野車，沒有要刹車的跡象，車上的乘客也發現不對勁，公交師傅完全沒有避開突然出現越野車的想法，刹車都沒踩一下，避讓也沒有。
“師傅，有車，快刹車。”發現不對勁的乘客驚呼，大喝讓公交師傅刹車，再不刹車就要撞上去了。
其他人被驚呼吸引，從自己的事情裡醒神，抬頭就看到公交車朝一輛車撞過去的畫麵，有乘客跑到駕駛室那裡，焦急嘶吼讓司機刹車或者轉向，卻發現司機瘋狂發紅的眼睛，嚇得呆在那裡。
眼看越來越近，車上的乘客驚叫出聲，用力的拍打窗戶，向外麵求救，公交車的速度很快，他們連跳窗的可能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車輛撞傷越野車，公交司機猛踩油門，將越野車頂撞在水泥路墩上才停止。
所有人在慣性的作用下從座椅上撲飛，撞做一團，尖叫、痛呼、慘叫一片。公交司機頭撞在玻璃上，倒在方向盤上不知道生死。
蔣洪軍雙手用力，死死盯著撞過來的公交車，他可以確認公交車有問題，等靠近後，他看到公交司機那猩紅的雙眼，眼中的絕望、瘋狂、猙獰、恨意看得一清二楚，蔣洪軍輕歎，明明生活越來越好，為什麼絕望的人反而越來越多。
側頭看了眼流年，抱歉了，要讓流年陪自己體驗把被撞的感覺。
“碰。”車身承受衝擊，讓他的身體慣性偏離座椅，又被安全帶拉扯回來，輪胎在地麵的摩擦聲響起，直到又一次衝擊後，車輛才停下來。
蔣洪軍眼前黑炫，劇烈的撞擊讓他腦力空白一片，緩了很久才漸漸恢複視線。
流年一腳蹬開變形的大門，死氣還沒有消失，劫難沒有過去，不止是車禍，幼稚園的大巴車停在不遠的地方，上橋的路口被公交車和他們的車阻礙，車輛都緊急刹車擁堵在路口，各種叫嚷聲傳來，指責流年他們突然出現的車輛，造成交通事故，有打報警電話的，各種嘈雜的聲音。
“師傅，發生什麼事情了？”本來在後麵陪孩子們唱歌做遊戲的老師，發現車子停了很久沒有動，走到前麵問司機師傅，問是什麼情況。
孩子們發現車停了，沒有焦急，反而擠在窗戶前張著大眼睛看外麵，發現好多車，小聲的開始說起話來。
“前麵發生了交通事故，過不去，我們被堵在中間，掉不了頭，隻能等處理完，疏通。”司機師傅駕齡長，遇到的事情多了，心態早就磨出來了，安撫老師不要著急。
幼稚園的老師探頭看了眼前麵，發現是一輛公交車和一輛越野車，看著撞擊有些眼中，回頭看到有小朋友好奇的往前看，她將人勸回座位上坐好，不要在車裡亂跑，可以先吃點零食，或者互相說小故事。
小朋友在哪裡都是玩，聽到老師說可以吃零食，高興的拿出各自的書包，從裡麵翻找喜歡的零食。
路寶寶看著書包裡的東西猶豫，他每樣都喜歡，先吃哪個呢。
“寶寶，我有雞腿，給你吃，我可以嘗嘗你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