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熱鬨的南通街上,華貴的酒樓二層,忽然傳來一聲炸響。
轟!
恐怖的意勁下,無數珍惜的木材瓦片崩碎,大片的灰霧鋪天蓋地,如浪花擊石般飛濺。
“啊!”
“呀!”
一聲憤怒的怒吼,之後便是痛苦的呻吟。
轟!
又是一聲巨響。
整個酒樓一共四層但自三層起,通通垮塌陷下,第二層被打滅。
磚石塵霧嘩啦一聲朝下落墜,其中有十數道黑影拚命朝外奔逃。
傻子都知道出大事了,這是有高手在城中堂而皇之地出手。
咚咚!
又是兩個沉悶的拳腳對轟聲。
王原白猛吐一口血,臉色煞白硬接一拳後隻感覺整條手臂失去了知覺,軟塌塌的猶如麵條。
這是筋骨儘碎
他看向對麵耍著金輪的人影,心神大駭。
單手對敵,直接碾壓自己,這還怎麼打?
頓時想也不想,粗豪的臉龐漲如棗紅色,身上氣息灼烈了數個程度。
秘技:元山!
王原白眼瞳中好似升起了火,兩腳一彈,腳下便崩碎出盆大的深坑。
瞬間爆發如閃電,朝樓外激射,以立命之境,這爆發速度卻超過了普通的宗師高手。
隻是
“黑佛說,你與佛有緣。”
一句輕輕的歎息。
就在王原白在空中騰躍的瞬間,整個人卻忽然如落入泥潭般,直接身形凝滯。
一切動作戛然而止。
隨後一道金光閃過。
噗!
啊!!
一聲痛苦的哀嚎。
王原白如破布袋般掉在地上兩條粗大的手臂在四濺的血水中飛落到其他地方。
噗!
金色的弧光再次閃過猶如無數金線劃過。
無數血口激射出血液,王原白整個身子瞬間一紅隨後開始不自主地抽搐。
方才的金輪轟擊將其身上的十數條筋絡割斷,換言之,如今連發力都難以做到。
不遠處的王清榮一怔,看著猶如一個血袋的老弟,嬌軀在顫抖。
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家的天才老弟就這麼兩個呼吸不到,便變成了這個模樣。
啊!
一聲尖叫。
王清榮再不敢多看,猛地朝外跑去。她要去叫人!她要報仇!
她是打不過眼前之人,但她丈夫可以!
心中驚懼,害怕,憤怒,情緒交織湧動,整個人顫抖著朝外疾馳。
可就在剛一隻腳邁出灰霧時,雙腿忽然一疼,整個人直接失衡,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隨後被人提著腳,生生拉了回去。
啊!
又是一聲尖叫!
此處街道毗鄰總衙因此很快便有實力強悍的周勝軍士來此圍了過來。
而還未等包圍圈圍住,一道高大的人影便踏著屋簷飛速掠來。
此人一身普通的灰袍氣息強悍得令周遭空氣都扭曲。
“住手?!”
還未接近,便是一聲狂吼!
直接震得周遭街道之人氣息浮動。
“嗬嗬!”
一聲輕笑。
同樣一道人影跳到屋簷,並未遮麵,笑意盈盈地看著來襲的灰袍人,雙手合十作了個佛禮,身形消失於夜色。
灰袍人影想要上去追捕,可感受著廢墟中尚存的氣息,終於忍下心,一躍而下。
可看見下方情景後,麵色瞬間變得冰冷,氣息都不穩起來。
“遲兄,節哀,對方是黑佛教之人,名為金輪司淨。”
一息時間不到,灰袍人身旁,驟然出現一個白衣中年人。
此人眉毛極長,幾乎垂到兩頰,隻有一條手臂,唯一的手臂上,帶著兩個灰色指虎。
他看了眼場中兩人,男的失去兩臂,筋絡被割,光是養傷就不知要多久,若無奇遇,算是廢了,女的好些,但同樣修為被廢,雙腿碾碎,怕是隻有輪椅上過活。
著實是慘。
兩人他都認識,正是遲重鈡的平妻與妻弟。
不知何時,細如牛毛的雨絲飄散,帶著莫名的冷意。
白衣人看著身旁的神色莫名的男人,
“遲兄,如果你要查的話,我可幫”
話音說到一半,停滯而住,見遲重鈡忽然轉過頭,一直看向一個地方,也跟著看去。
神色跟著變得凝重。
不遠處,街道旁。
一道魁梧的人影,穿著一身黑袍,撐著一把紅色的紙傘,站在蒙蒙的小雨中,正靜靜地看著兩人。
其一頭白發,皮膚白皙細膩,五官如刀削一般,滿是鋒芒,兩眼更是深邃,給人莫名的危險之感。
遲重鈡收回目光,看了眼腳下之人,
“不必了,就到此為止吧。”
這次出手之人毫無疑問是黑佛教中人,可背地裡是誰,他很清楚。
但沒辦法,他沒有證據。
有時候證據二字,蒼白得連廢紙都不如,但有時候,它卻不得不為人所需要。
“也好。”白衣獨臂男子點點頭,臉上看不出悲喜,“後麵我會找幾個衙門裡有名的藥師,來幫”
話沒說完。
轟!
一聲巨響。
聲源來自於北城區。
衝天大火頓時衝天而起。
那個方向
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神色儘皆劇變,瞬間腳尖一點,朝遠處激射。
竟管都沒管地麵之人,直接朝北城區趕去。
因為那個方向,是四通城貨棧集散地!
細雨中。
雨水劃過傘脊,滴答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