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台山,山巔,大雄寶殿內。
原本坐在坐席上,思索著之後修行計劃的林末,忽地臉上出現些許愕然神色。
他感知裡,自身所凝結的煩惱魔心,五蘊魔心,死魔心,同時跳動頻率加快。
這一變化,甚至還影響到了自身的轉滅狀態。
這是
林末有些疑惑。
而這時前方木心,慧空等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皆頻頻看了過來。
林末見此歉疚地笑了笑,示意沒事,臉上恢複平靜。
心中卻是一動,閉了閉眼,睜開後,武道天眼發動。
深邃的童孔中。
視角開始延伸。
視野中的一切,包括正在說話的木心,下方一臉忐忑,眉頭皺起的弟子,包括角落處,自紫金象爐中冉冉升起的檀香煙柱,包括光線裡,漫天飛舞的灰塵,都開始放慢速度。
很快感知繼續延伸。
隻修繕了一半的漢白玉廣場,問心山道,鐵鎖橋,因果林,放生湖
最終落至放生湖水域之下,無數水草中,一個灰點。
他找到了,引起他魔心異動的源頭。
能引起石佛魔心異動,那必然是與石佛如來獨尊經有關之物,難道其原本主人,也是靈台宗曆史上的某一高僧?
林末心中思緒遊動,卻沒有喜形於色,依舊很有禮貌地聽著木心與眾人解答各種疑問。
其實他很早便疑惑石佛如來獨尊經的來曆。
而一門經級傳承,源頭必然有一尊,多尊武聖級武夫,甚至支撐起一個大宗門,大門派。
這樣的功法,必定有諸多配套武技,秘法。
諸如天皈秘術,五龍轉滅,之於靈台真我本願經。
如說擁有修行,必全方位提高戰力,補足短板。
約摸又過了盞茶功夫,終於散會。
林末想動身離去時,卻被雷昃,文慧兩人叫住。
人群之中,三人順著山路下山。
沿途離去的長老,執事們看見三人,以笑示意,並沒有什麼架子。
畢竟三人列屬道子,算是宗門內的弟子巔峰,頂尖一輩。
隨著時間過去,門內各脈,注定由他們一步步進入核心,占據高位。
尤其是林末,如今更是已經算進入了靈台一脈核心之位,真正論地位,還要高過他們中的大多數人。
“不知雷昃師兄找我有何事?”
如今的雷昃道人很是淒慘,氣息弱了不小,給林末一種輕輕一推,就會摔倒在地的感覺。
而文慧更慘,半邊臉直接毀容,氣質比平日多了股狠厲,看著就不好惹。
“林末師弟,木心師叔當日所說的護宗隊,你有何想法?”雷昃語氣很輕,態度很好。
“想法?”林末有些意外,還以為是什麼事,
“到時候我應該會帶上一隊,不過手下管不管人,這就不知道了。”
護宗隊選拔,有資格帶隊的最少也是長老,道子級選手,也就是最少也要大宗師境界。
不過他和旁人不同。
真君級戰力,即使帶隊,也不可能拿來當常規性武器使用,那樣效率太低。所以大概率是自由巡視,自由行動。
“也是,師弟與我們現在還是有些差彆,這次卻是真正打出了名頭,怕是很快就會傳遍淮州了。”雷昃恭維了一句,有些感慨。
他原本是想拉林末組隊,再不濟,也要些名額與他們正一一脈,此時反應過來,感覺幾率不大了。
“其實我寧願不要這樣的名聲。”林末輕聲歎息。
“這。”雷昃默然,同樣跟著歎息。
“對了,一說起來倒是忘了,我來原是聽說師弟尚有族人在山外,如若要遷移,需要人手的話,可與我說說。”
他話題一轉,問道。
“遷移?族人?師兄這是有門路?”林末有些沒料到其會這樣問,不過他確實打算抽個時間,接一下大延山那邊的族人,故有此問。
“是有些門路。”雷昃道人笑著點點頭。
“雷昃師兄出身源順鏢局雷氏,在淮州陸運鏢局中,可入前三,名頭極大,在淮州各地都有用。”一旁的文慧道姑冷不丁開口。
“源順鏢局,師兄竟然有這樣的家世。”林末聽聞恍然,心生敬意。
他自然聽說過源順鏢局,畢竟青龍會前身,也是屬這一行當。
不過當時卻比不上前者。
畢竟如今青龍會明麵上也沒有真君坐鎮,而源順鏢局總鏢頭大炎狂刀雷超,卻是真真切切真君級大老。
十數年前,其便威壓淮州綠林。
因此勢力自然也極大,聽聞甚至還擁有自己鐵路線。
“不過是父輩的名頭而已,比起林師弟真真切切的自身實力,差得多。”雷昃謙虛地說道。
他來此本就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回報林末之前在正一山上仗義出手而已。
“這就多謝雷師兄了。”林末並沒有客氣,直接道。
從林瑜縣到靈台山距離可不短,再加上如今兵荒馬亂的,有專人出馬,自然很好。
“無事,師兄弟間互相幫助而已。”
很快,雷昃便詳細詢問起林末譬如地址,人數,需要車馬數量多少,等等問題。
一應結束後,方才與文慧一同攜手離去。
剩下林末立於原地,露出感慨的神色。
雷昃師兄確實是個好人。
不止是這次義務上門幫忙,還有重情重義的性格。
沒錯,他看出來了,看出其與文慧道姑不同尋常的關係。
而後者毀容,雷昃道人卻依舊不離不棄,始終如一,足可見人品可靠。
“就是有時候做事不怎麼靠譜。”
林末搖搖頭,朝放生湖走去。
心思落到那之前武道天眼所觀測到的物事之上。
半盞茶時間後。
嘩啦。
放生湖中,無數大紅鯉魚四處遊躥,水花撲濺,一道黑影落至岸上。
林末攤開手,看著手上的物事,身上一點水也沒沾。
“就是這玩意?”
他疑惑地看去。
那是一塊漆黑色的石頭,呈橢圓形,兩邊有觸須一般的鋸齒形凸起。
他能感覺到,握著石頭之時,體內的如來魔勁似乎都活潑了些。
這樣的感覺使得他不自覺用手揉捏了起來。
其質地有些軟,不像是石頭,卻也不像是木頭,有些像檀香。
揉搓過程中,慢慢地,那黑色的痕跡竟然脫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