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2 / 2)

莽壯大漢見等了數個時辰,肚子都餓得前胸貼肚皮,不由站起身,大叫道。

其餘道人在此時也睜開眼,不解地看向中年道人。

他們心中也有此疑問,隻不過不敢出聲。

尚虛白此時端坐在那將軍神像之下,微微睜開眼睛,輕聲道:

“阿癡,你又餓了?”答非所問。

大漢一怔,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再等等,等另外一批人,與他們一起行動,方才穩妥。”

尚虛白輕聲說道。

說罷微微抬手,那蒼白男子瞬間領悟,開始從空石戒中拿出乾糧分發。

可就在這時,廟外忽然傳來踏踏的腳步聲。

原本嘈雜的山林,瞬間一靜,鳥獸蟲豸,皆似不敢出一言。

就連時起的風吹樹葉聲也停歇了。

一切,安靜了下來。

廟中眾人發覺了不對勁,紛紛準備站起身子,不過卻被中年道人止住。

視線交織之處,一個頭頂香疤的僧人從廟外走進。

僧人進殿,環視了一圈眾人,眉頭緊皺,如能夾死一隻蚊子,輕歎一聲。

似乎本人此時也比較為難。

若是此時林末在此,一定能認出,其便是當日突然反水的青鈡和尚。

青鈡跨過門檻,卻沒有繼續前進,目光直接鎖定神像之下的尚虛白,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靈台宗靈台一脈,青鈡見過千山宗虛白真人。”

神像之下的道人,雙目微眯,如同假寐,並未回複。

而其餘道人,則神情漠然,靜靜地注視著門口的僧人。

青鈡見尚虛白不回複,倒也沒生氣。

畢竟他不過一個半步宗師的,若非代表靈台宗,實際也沒資格與其對話。

他依舊目光注視著中年道人,輕聲道:

“虛白真人,此番我代表靈台宗靈台一脈,能否請真人打道回府,莫要上山。”

話音剛落,廟宇內瞬間狂風暴卷,淩厲的風刃吹在牆上,甚至在牆體留下指寬的劃痕。

青鈡僧人神色不變,臉上頓時出現幾道血痕。

光是氣機,便破了他的金剛僧體,不得不說恐怖。

不過其麵色如常,並不懼怕,反而語氣變重,再次出聲:

“真人!你應該知道我為何前來,

山上那人如果在您手中出事,後果必將難看至極,即使是您這樣的級數的高手,說不得也會付出承受不起的代價!”

隻可惜,無人回應。

廟宇中氣息反而更為狂暴,淩厲的斬擊,使得原本便嗔怒的僧人滿臉血汙,更如怒目金剛:

“尚虛真人!”

聲音之大,已經用上了佛門獅子吼,直接使得整座廟宇都震顫了起來,掀起層層回音,一時竟將狂暴的氣機壓下。

“吵什麼!比誰更大聲啊!”

這時,尚虛白未曾回話,坐在附近的力癡卻是怒了,一下子站起,大聲吼道。

像是也用了某種音波秘術,一下子竟然青鈡的聲音壓下,甚至將其逼得身形連顫,倒退數步,方才止住。

差點便退出了廟宇。

青鈡僧人站穩身子,平息完氣血,擦了把臉上的血,並未看力癡,反而視線未移,緩聲道:

“這是您的意思嗎?”

這時,神像之下的中年道人才緩緩起身,衣衫之上的騰空蛟龍似乎趁勢便要潛龍出淵。

“是不是我的意思不重要,山上那人,據我所知,此時並無跟腳,了不得是你們靈台宗的世俗弟子,但隻要未曾登記入碟....”他頓了頓,

“....便是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我千山宗難道殺不得?”

他嘴角微微勾起,雙手負於身後,臉上淡淡的笑容,眼神卻森冷至極。

渾身染血的僧人也是一笑,竟點點頭,認真道:

“沒錯,殺不得,現在殺不得,以後,也殺不得!其中緣由日後真人會知道,至於那連重道人的死,我等會付出相應代價,

但如果真人一意孤行,我佛有慈悲之心,卻也有金剛之怒,要當心了!”

這一言,卻使中年道人一怔,直接怒極反笑,笑得以手撫胸,才平息,笑道:

“金剛之怒?你靈台一脈,大貓小貓兩三隻,莫非要逼得老天尊再次出手不成?可老天尊出手,難不成我千山宗各位山主,又是擺設不成?

我們兩宗也相交千年,此人我等必殺,事後,再與老天尊賠罪吧!”

說道最後,道人一臉肅然。

光頭僧人深吸一口氣,怒目圓睜:“出家人,雖不是那些醇儒大學,言出必行,卻也一向說一不二,不打誑語。”

道人雙目微眯,再次坐下,兩息後方才緩緩出聲:

“那便....試試看吧?”

“那就....試試看。”

靈台宗,靈台一脈,這位金剛境的迦樓羅眾不再多言,踩著一個個血印子,走出廟外,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一金蟬子直接捏碎。

隨後深吸一口氣,消失在林間。

廟宇內,眾人心事重重。

中年道人輕聲喝道:“寧心篤氣,萬事有我!”

廟宇內,重歸寧靜。

...........

此時數百裡之外,一片密林之中。

周遭方圓數百米,好似受到什麼嚴重的摧殘,齊根的樹木儘皆不見,如同被牛犁過般,隻見一道道深深的溝壑,交叉縱橫。

地麵偶有血跡,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但完整的屍體卻奇怪地見不著。

遠處,有名貴的魚龍馬,似乎受到了什麼嚴重打擊,都癱倒在地麵,痛苦的呻吟。

場地中央,巨大的樹樁之上,魁梧的漢子盤膝坐在其上,無聊地吹著口哨,嘴裡哼著‘妹妹不要跑,哥哥抱一抱’之類的下流曲調。

其**著上本身,身上肌肉十分雄健,暴露在空氣中。

自古江湖中流傳紋龍不過肩,紋虎不下山,而這男人,身前竟生生紋了一過肩龍,身後則繡有一下山虎。

配合滿臉的橫肉,很難說是好人。

此時,男人腳下,一金袍男子,正痛苦地扭動著身子。

原本昂貴的金袍,早已染血,雄壯的身子,受到摧殘,不少部位甚至都呈現不正常的姿態。

“此間事了,你小子可以回去了,留你一命,不是看你長得乖,隻是需要個報信的懂不?”

男人輕聲說道。

那金袍男子掙紮這站起身,深吸數口氣,方才有氣力說話。

他死死地看著樹樁上的男人,目光中有恐懼,有怨恨,更有不敢相信。

誰能想到,方才突破宗師,發現兒子慘死,一聲令下,數十魚龍士齊齊出征的他,竟然未至終點,便被一陌生男子,直接打滅。

甚至讓他生不起一丁點反抗之心....

男人低籲一口氣,並沒有放狠話,隻是點點頭,轉身,蹣跚著步子,往山下走去。

突破宗師,已經達到古氏頂尖層次的他,既然連一招都接不住,便意味著,整個古氏,放在其眼中,也不過爾爾。

再放什麼狠話,無非自取其辱。

反倒不如及時止損....

心念暢通,但金袍男人的身影卻愈加蕭索.....

魁梧男子搖了搖頭,慢慢站起身子,打了個哈欠。

突然,麵色一變,從懷中摸出一金蟬子。

隻見精致的金蟬子,低聲鳴叫了幾聲,卻慢慢崩碎。

男人歎息一聲,伸了個懶腰。

日光之下,一時,連太陽都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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