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淮平(1 / 2)

淮平府,即淮平郡郡府,既是淮平郡首府,同時也是整個淮州經濟政治中樞。

其雖是府,但地域遼闊,位處淮平平原,單論麵積,已經與普通小郡相當,

這裡作為全州的交通樞紐,連接著四通八達的官道驛站,而又剛好坐落泰淮河主道之上,乘船而下,可直通泰州,因此河運貿易也極為繁茂。

若是在著名的泰淮渡口之上,據說可見真正的百舸爭流,千帆共濟之景。

..

雲淡風輕,碧空如洗。

跨踏哞,跨踏哞。

一陣夾雜著怪異牛叫的規律機器噪音回蕩在官道之上。

遠遠看去,隻見寬敞的官道之上,一輛青黑色,上覆鐵甲,猶如一座小房屋般的馬車正在疾馳。

拉車的不是什麼馬,而是一種牛獸,喚作‘莽山牛’,體型不是一般的巨大,光是高度便有三四米,牛角足足有三根,通體漆黑,尾巴類似蛇尾,力甚大,拖得馬車飛起。

而整齊寬敞的官道也經過改造,鋪上了類似軌道般的物事,馬車車輪碾在上麵,軲轆聲少有,因此在莽山牛的拖曳下,速度比尋常馬車,快了不知多少。

“明明就是簡單的牛拉車,和家鄉的牛車一樣,為什麼這郡府的牛甲車就這麼快,莫非是因為這黑牛,比我家養的老黃牛要壯實一點?”

王守義端端正正地坐在木椅上,兩手平穩放於雙膝,目不斜視,隻是偶爾用餘光看向車窗外,心中發出驚歎。

他來自淮平郡,遠安縣....其下的一個小鄉村。

父輩一直以務農為生,從土裡長大,原本生活自然稱不上安逸舒服。

不過他父親那輩,兄弟幾人天生一副好運道,一次進山采藥,恰好遇見凶獸相鬥,做了回漁翁,撿了兩具熊瞎子屍體回村。

而一家子,借著交糧食稅,將獸屍一同貢給了村裡的劉扒皮,借著這次機會,得了些許好處,在上麵開展靈田再造政令時,分了好幾塊肥田,再加上各種減稅,日子倒是可以。

不出意外,等到過些年頭,家裡底子厚一些,便能討個婆娘,說不上漂亮,但肯定結實,能給家裡搭把手。

日後,生幾個大胖小子,將其拉扯著長大,一家老小,三代同堂,平平淡淡的,也就算過去了。

這樣想著,其實也不錯...

可是王守義不甘心啊。

作為村裡最壯的小夥子,他從小力氣就大,生有一股子神力,十四五歲就能掀翻一頭豬,每次上山,最起碼也能逮兩隻兔子回家。

而憑著一次獨特的際遇,他在跟著城隍廟裡的老道士學了幾招散手後,身手越加了得。

如今三五個大漢都進不了身,之後更是區區三個月便通筋功成,惹得老道士大呼天才。

也因為這個,不說本村,就連附近幾個村子的媒婆紛至遝來,差點將門檻給踏破,甚至揚言不要彩禮都能討老婆,在村裡那些單身漢看來,簡直是做夢。

就連家裡的老母親也老懷大慰,開始收拾房屋,準備迎兒媳婦。

隻不過最後他拒絕了。

比起安安分分的種田,埋著頭紮在一眼就能看見三十年後光景的黃土地,荒野的氣息,義氣的江湖,更令王守義著迷。

因此,他不顧家裡勸阻,甚至與老父親大吵一架,執拗地帶上些許積蓄,便出發至淮平,拜武館,習武道,決心乾一番大事業!

奔馳的速度之下,他看著官道兩旁,越加之少的綿延群山,心中激蕩又忐忑。

知曉這是進入淮平平原了。

再一路向北,便能抵達那淮平城,整個淮州,真正的核心之處。

此時,沿著看不見儘頭的官道,甚至隱約可以看見一座恢弘而宏大的巨城影子,巍峨而莊嚴地坐落於天那邊。

他深吸一口氣,不經意地晃了眼車上的其餘乘客。

有身穿武道短打,一身肌肉的遊俠兒,有衣衫精致,麵相穩重的行腳商人,也有一臉傲氣,不時高談闊論,說些一聽便不明覺厲的少俠少女,

當然,更多的是與他一樣身穿布衣的農夫,決心往郡府討生活,畢竟作為首府,即使同樣是賣苦力,也比家鄉種地賺得多。

不過這些人,大多低著頭,行為拘謹,一看便是鄉下來人。

原本有些忐忑的王守義,見之倒是不知不覺也鬆了口氣。

他此時穿著一身勁裝,寸頭短發,身材高大,肌肉鼓脹,與這些人一點都不像!

想到這,他便開始學著那些瀟灑的遊俠兒,微微放鬆身子,無意地將衣襟拉開,露出強壯的胸大肌,搖晃著腦袋,觀望著四周。

“你也是去淮平嗎?”

就在這時,身旁一個聲音忽然出現,險些把王守義嚇了一跳,

“是啊,前些年...一直在外麵闖蕩,好久沒回家了,沒想到變化這麼大.....,兄弟,你也是嗎?”

他故作豪爽地說道,故意不經意間顯示自己是本地人,是有跟腳的,最後再反問一句,將主動權拿到手中。

此時他才打量起身旁說話的男子。

其頂著個光頭,眉眼間,雖然表情平和,但棱角分明的臉,卻不怒則威。

穿著一身黑袍,樣式雖然老舊,但一看便用料不凡,雖然將身子遮掩的七七八八,但根本藏不住其魁梧的身材,一看便是豪橫之輩,真正刀口上舔血的家夥。

雖然同樣坐的端端正正,但氣質根本不是他這種冒牌貨能比的....

在觀察到周遭人群,都下意識為其讓出個空隙後,王守義心裡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隻是這樣的凶人,為何會平白找我說話,難道是坐姿太囂張了?

慢慢的,他雙腿並攏,兩手重新放在膝蓋上,將衣服也穿戴整齊,回到了之前的模樣。

“我不是,家鄉在遠處,聽聞淮平乃淮州武學之都,特意來求學習武。”

說話的自然是林末。

他在交代好林氏一應事務,給林遠天等人留書一封後,便獨自一人上路,踏上了前往靈台宗的道路。

其間野外趕路倒是簡單,以他如今的實力,在常人看起來危險的山林,不去那些大山深處,基本上如履平地,隻用了半個月不到便到了淮平。

在出了山林後,便跟著人群,上了這造型奇特,甚至給他些許熟悉感的牛甲車。

‘也是外地人,一樣來習武的?’

王守義瞬間在身旁這位壯漢身上找到了歸屬感,甚至壓過了心裡的忐忑畏懼。

因為他也是外地的!而且他也是來求學練武的!

兩人並無差彆!

想到這,這位兩米多的淳樸漢子不由笑了起來,語氣也激動了少許:

“是啊,淮平是真正的大城,整個淮州,武學最為繁盛的地方,我聽聞,那武館遍地,甚至還有不少大宗大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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