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所有人都吃上了許久未曾吃上的肉,眾人興致高昂,特彆是男人們,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閒話。
最大的崖洞裡,李老三也沒拘著他們,自己站在洞口咧著嘴角看著。
“三哥,咱就不管管啊?”一名解差走到李老三身邊,朝洞裡說得熱鬨的眾人抬了抬下巴。
這人姓金,因著一張嘴就露出兩顆大齙牙,人送外號“金大牙”。
李老三拍拍他的肩道“管啥?咱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然你覺得就靠咱們幾個能走出這大山?”
“可是……”金大牙撓撓頭,“那咱就這麼放任不管?不怕出了山以後他們不聽話啊?”
他咋覺得現在他們幾個解差同這些流犯和逃難的完全一樣,都沒個尊卑大小,之後還不亂套嗎?
李老三頓了頓才歎了口氣,“都是些可憐人,等到了鄂北,沈大公子他們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薑狗蛋他們也慘,出了這座山以後,連個落腳地都沒有,且讓他們鬆快幾天吧!”
李老三這人心善,所以在解差裡一直默默無聞,王麻子那樣狠毒又會鑽營的才能爬得快。
能跟李老三混到一起,金大牙的心自然也壞不到哪裡去,聽了他的話後也是一歎,“是啊,說起來咱們也沒比他們好多少,誰知道到了鄂北以後咱怎麼回去京都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時間過得飛快。
約摸著過了亥時,李老三才讓眾人回去自己的崖洞,明兒一早被安排撿柴和打水的還得早起。
如今撿柴可比打水辛苦,因為水結成了冰,他們隻需要把冰塊弄回來就行,路上都不用怕水灑了,比起之前容易了很多。
至於為何不用樹上和地上的積雪,那還用說嘛,那都是臟雪,隻有中間一層化了再燒開還能喝,但那樣需要耗費不少人力,拿來當用的水還行。
這一晚眾人心情舒暢,又聊了大半夜,除了沈家外,各個洞口守夜的人都哈欠連天,到了後半夜,好些人都靠著洞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