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7 章 蘇家覲見(1 / 2)

古代過年,皇帝和臣子都不得閒。

包括家宴、祭祀和元旦朝賀大典,獻歲啟新,蘇韻和秋夢期入鄉隨俗,該安排的排場也安排上。

折騰了兩天,把所有人都折騰了夠嗆。

算起來,蘇韻和秋夢期到這個世界已經是第四個春節了。

第一年五月初她們踏上了封樂的土地,同年春節兩人定情;第二年成婚後春節第一次回娘家,和蘇父吵了一架不歡而散;第三年春節秋夢期去京都營救李泰,蘇韻則帶著柳月如前往始安難民安置區。

今年是第四年,按照原身的年齡,她們都雙雙跨入二十一歲的門檻了。

這個年齡在古代,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麵的年紀,蘇韻的聰明才智隨著年齡的增長也慢慢地不再變得那麼打眼,但隨著她威信確立,人們漸漸疏忽她的年紀,甚至性彆。

這對於要乾一番大事業的女人來說,算是一件好事,

原本兩人是打算初二或初三要去一趟蘇家,這事直接引起了底下臣子的一番唇槍舌戰,有人說這是回去省親,又有人說是祭祖。

兩者區彆就是,省親是外嫁女兒回娘家拜見父母,但蘇韻如今是越王身份,與平常人家的女兒不同,這些大臣認為應以越王為夫綱,王夫回自家才叫省親,女王回自家那叫回去祭祖。

蘇韻和秋夢期二人不得不折服於古人對古禮法度的執著勁兒,皇家或許真的無小事,也意識到有些想當然的改革,還是要徐徐圖之。

最終決定在初三當日,於行宮召見蘇家一家人。

去年四月份蘇長平和張冉成親,小兩口已經從封樂搬到了瀝州,這個春節因為張冉身子的原因,沒有回封樂過年。

而就在年前,當年開海時安排通過海路前往天竺的商隊已經回來了,並帶來了數船的棉花和棉花種子,這個消息讓蘇秋二人著實興奮了好一陣子。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大焱雖然生產絲綢,但一般老百姓可穿不起蠶絲製品,一旦棉花普及,普通人也能穿得起棉質衣裳,比起桑麻來,棉製品要柔軟暖和得多。

棉花及棉花紡織品主要對內供應,因此選址可以往內陸的方向。

蘇長平到瀝州來,就是為了做和棉花相關的加工和紡織產業。

棉花作為新產品,要推廣,但也要顧及當今糧食的產量,不能因為要擴大棉花種植麵積而占用太多稻田。

如今瀝荊交三洲的糧食產量參差不齊,瀝州改革早一些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出現盈餘,而荊交兩州勉強能夠自給自足,可一旦將其他州郡並入,湧入大批的難民,就會很快出現糧食的缺口。

所以棉花要種,但要做好規劃,至少平原地區是不能種了,山地地區可以適當種植。

如此一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棉花還是要繼續從天竺等地進口。

蘇韻因此擴大越國和天竺暹羅等國度的貿易,增加航海班次,同時進一步加強航海護衛,確保海貿行程的安全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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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們自然也拿到了棉花的樣本,巨大的商機就擺在眼前,所有人蜂擁而上,爭先恐後地踏上了往西南部的海域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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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韻樂見其成,並承諾采購回來的棉花和糧食,若是無法銷售出去,由官府負責吃掉。

不過如今糧食緊俏,棉花又作為新鮮物種,這些商品價格隻會走高,哪裡輪得到她來包乾。

但有她承諾兜底,商人們沒有了後顧之憂,熱情進一步高漲。

原本以地換取艙位的實惠也一下子體現出來,先前還怨氣衝天的地主們此時喜笑顏開,一時間衡量家族財富的多少竟要看擁有的艙位數,人人為能出一趟海引以為傲,即便海上生活再枯燥再艱辛再驚險甚至九死一生,卻不妨礙人們的無限向往。

玻璃琉璃製品以及白糖、茶葉、瓷器和絲綢出口,棉花和糧食引進,一進一出,在很大程度上繁榮了越國三州的經濟,比起內陸甚至京都,三州百姓的日子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有地耕種糧食,百姓再不怕餓肚子,加上低稅賦,還有不斷湧現出來的產業,大量的務工機會也讓三州百姓的腰包越來越鼓。

不斷普及的教育讓更多的貧苦人家子弟有機會進入各種領域,加上海貿所帶來的外來文化,嶺南三洲思想空前解放。

精明的商人已經不再執拗土地,正在挖空心思怎麼把產業建設起來,就算達不到玻璃廠和封樂造紙坊那樣的規模,但隻要能稍微占上先機,就夠他們吃一輩子了。

蘇韻倒也沒想著要與民爭利,三大產業都要交稅,百姓中掙得越多國家收上來的稅也越多,當下除了整體把控好鹽、鐵兩大產業,再經營好原先的玻璃廠、酒廠和紙廠,其他誰能做就做,由市場決定去留。

而棉花紡織加工廠,事先沒有過先例,她先做一個出來示範,將來自有人能抓住這個機會,擴散到全國各個地方去。

蘇長平就是為了這事來的瀝州,酒坊也交給了其他人來負責。

越王召見的事,年前就通知到了蘇家。

蘇學林兩兄弟初二就攜一大家子前往瀝州,初三到行宮覲見蘇韻。

一行人心潮澎湃滿麵潮紅,四年前他們從京都發配嶺南,是低入塵埃的犯人,誰也沒想到四年後,蘇家女兒長成了大越國的王,如此短的時間如此快的速度上升,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可偏偏就是真的。

與其他人的興高采烈不同,蘇學林心事重重,一來三年前的春節,他就曾出言警告自家女婿不要窺探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告誡她們勿做不忠不義的逆臣賊子,以免受人詬罵,遺臭萬年。

如今看著眼前巍峨聳立的行宮,還有那屋簷底下的龍頭怒目瞪視進出的人們,讓人心生懼意。

自己女兒就坐在裡麵,受人三叩九拜,尊貴無比。

他心中不是滋味,一時間不知道該覺得羞愧還是驕傲。

一旁顧氏扯了他的袖子道:“發什麼愣,還不快跟上。”

他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 ,趕忙跟上宮女的腳步,朝大殿走去。

顧氏怕這個倔老頭子到時候又要生出什麼事端來,忍不住低聲叮嚀道:“你總把陛下當成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你可知道她如今掌控著嶺南三州的命運,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視你為天的小女孩。”

“我們雖是生養她的父母,但如今也是她治下的百姓,如今她才是咱們的天,她養活三州百姓,給這片土地上人們帶來了如此多的財富,換作是你,你萬萬做不到這個地步,彆再自持清高,向自家女兒低頭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而且你以為你是什麼大官還是什麼聖人,你曾經不過是個小小的太子太傅,還是個被貶的罪員,張老比你厲害吧,身居內閣要職,有那麼個厲害的兒子,他不照樣臣服陛下?還有嶺南節度使,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手底下數十萬將士,打過那麼多仗,卻甘願為陛下作馬前卒,陛下自然有值得人欽佩的地方。”

“你若是幫不上她什麼忙就算了,可不許給她惹什麼麻煩,否則彆想我再跟你過下去!”顧氏說到最後,也終於放狠話了。

她女兒是天之驕子,隻有自家這個倔脾氣的老頭子卻處處覺得她不配作為一國之君,哪有這麼貶低自家孩子的,就算是女兒身又怎麼樣,這天底下誰規定隻有男人才能做得了主,她的韻兒打小就聰明,憑什麼做不了這天下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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