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做幾個擠香器,不然隻是靠手工揉捏塑形,
費時費力也容易斷,
有這個擠香器,
一次性能做十幾根香,相當於一人頂十幾二十人。”
“這裡的鐵匠會做這玩意兒嗎?”
“這不是有我嗎,我能教他。”
秋夢期聞言,愣了一下,這話著實讓她覺得心安,要是隻有她一人來到嶺南,不說做什麼擠香器,她連普通的香火怎麼做都不知道。
不用說,燒好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還得跟她請教。
“那走吧,去鐵匠鋪,春桃,一會兒去買涼茶來,給蘇姑娘解解渴。”
“是,大人。”
到了家具店,木匠果然不知道她們要打造的是什麼東西,好在蘇韻是位好老師,簡簡單單上手解釋一番,那木匠就明白了。
“這個地方用螺旋式,螺旋式就是我用木頭削的這個模樣,套進去,往右邊轉動就可以慢慢擠壓進去。”
“做大一點,裝二十個小孔,一次性能擠二十根香。”
鐵匠有些為難道:“姑娘,你這玩意兒是頭一次做,得好生摸索才行,還得排著隊,你可不能催,而且這銀子也不能少給。”
最近生意不太好,張鐵匠看著這幾人穿著談吐不俗,想來也是有錢人家,就想著能從這一單上麵多賺點錢。
蘇韻臉上沒有太大的反應,不緊不慢道:“銀子的事情你和秋大人說就是。”
“秋大人?”
張鐵匠有些疑惑道,他好像沒聽過哪位秋大人,倒是昨天衙門有案子審,街坊鄰居們都紛紛跑去看,回來後鋪天蓋地就是對縣太爺的一通誇,說其如何如何英明,如何如何判案如神,還說這位縣太爺年紀輕輕不及弱冠,麵如冠玉一表人才。
他有些遲疑地看向一旁這位背著手的小少爺,小心翼翼地道:“姑娘說的莫非是新來的縣太爺秋縣令大人?”
不應該呀,縣太爺怎麼會到他們這臟亂不堪的集市裡邊來,這裡蠅蟲滿天飛,縣裡的大官老爺太太們從來不往這邊走,就算要買菜,也都是下人們出來才采買。
秋夢期聽到蘇韻提到她,就知道這個女人要把她拉出來,用她身份壓一壓價。
她挺直了背脊,清了一下嗓子,口中說出來卻是責備的話,“說了在外頭不要提本官,不識規矩。”
蘇韻壓著嘴角,轉過身去。
而一旁的張鐵匠頓時膝蓋一軟,就要跪了下來。
“草民不知大人大駕光臨,實在失禮,還請大人恕罪。”
秋夢期趕忙讓大福將人扶起:“是本官微服出行,哪能怪你,快快請起。”
張鐵匠對這位縣令大人一無所知,隻知道他新官上任,因為不了解,故而對她是又敬又畏。
加上昨天和今天早上被大夥傳得神乎其神的斷案事跡,讓他對眼前這位年輕的縣令生出一絲好感和期許來。
下意識討好道:“既然這工具是大人要的,草民一定儘快把它給趕工出來。”
“那就辛苦你了,該出多少銀子本官屆時也會如實奉上。”
張鐵匠哪裡敢收縣令大人的錢,連連拒絕。
秋夢期板著臉佯裝生氣,“老漢不收銀子,莫非是想讓本官背上一個欺壓百姓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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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夢期這才隻好勉為其難接受對方提議。
她們把身份擺出來,無非是不想讓對方獅子大開口而已,等到時候工具打出來,該多少還是多少。
之後再問了張鐵匠關於周邊衛生的一些問題,張鐵匠猜測到這位知縣大人似乎是想有所動作,心中好不激動,自是知無不言。
擠香器的事情安排好後,再去找木匠定製了幾張板子做工作台,找石匠弄個磨盤子去了後院,如此,前期的工作算是完工了。
“明天我又要去前頭應卯做事,你就帶她們開始做蚊香,但可不許走遠,買東西的就儘量讓春桃和大福去,萬一有人來申冤,我可搞不定。”
蘇韻以前見慣了她刺蝟的樣子,又常常一副輸不起的姿態,如今這般認慫,卻是少有,不覺莞爾,破天荒地陶侃了一句:“像是個沒斷奶的小孩子。”
秋夢期耳朵紅了紅,道:“你這人瞎說什麼,我要真沒斷奶,也喝不上你的奶——我說認真的,乾彆的還行,真讓我斷案我不行啊。”
蘇韻也終於言歸正傳,“我要是人在衙門,有人擊鼓我就去前堂找你,我要是不在,你就讓縣尉審判,縣尉也不在就自己上,先讓各方人員陳述案情,從訴求、動機、涉案人員、證人幾個方麵入手,先收集證據,以詢問為主,不要急著判定,等做完這一切,我就算是在外頭也該回來了,到時候再和你一起分析案情。”
秋夢期這才舒了一口氣,這個辦法好,再有人來報案鳴冤就不用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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