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被她抱在懷裡,覺得兩個人的心似乎在這一刻貼很近,她輕輕摸索著,找到對方的手,緊緊攥在手心。
秋夢期感受到她的動作,腦海裡像放煙花一樣,激動不已。
靠著她的耳邊輕聲問道:“今晚不回去了吧。”
蘇韻這才掰開她的手道:“長平還在跟六子他們打牌等著我呢,可以晚點回,但不能不回。”
如今兩人好不容易冰釋前嫌心意相通,秋夢期恨不得時時刻刻黏著對方,但蘇韻的父親是個老古板,而且今夜還是除夕夜,把她留在這兒也實在不合適,好在今天晚上得到的甜已經超過以往,她可以靠這些好好回味一陣子。
不能太貪心,她告訴自己。
兩人坐在炭火爐子邊上,膝蓋碰著膝蓋,胳膊碰著胳膊,心裡熱乎乎的,身體也是熱乎乎的。
秋夢期總覺得一切美好得不太真實,畢竟在這之前,她還在自怨自艾著孤家寡人無處依靠。
她忍不住用碰了碰蘇韻的膝頭,輕輕地又叫了一聲“老婆”。
蘇韻抿著唇,佯裝沒有聽見。
秋夢期厚著臉皮,又叫了一聲。
蘇韻抬頭,嗔了她一眼。
秋夢期心一蕩,湊過來拉她的手,蘇韻這下沒躲開,任由她牽著。
“你今晚喝酒了呢。”
蘇韻嗯了一聲:“家裡人,喝了幾杯。”
“怪不得說話有酒香味。”說著就湊過來。
蘇韻趕緊伸手定住她的腦袋,道:“坐好。”
秋夢期道:“好吧,被魔法定住了,你今晚喝了酒,酒精可能會讓你做出以往不會做出的舉動,但我可都把今晚的一切都記住了當真了,等明日或者後日咱們再見麵,你不許變成平時的模樣。”
“平時什麼模樣?”
“冷冰冰的,還很凶,感覺離我好遠好遠。”
“我很凶嗎?”
“有。”
蘇韻輕笑:“我沒覺得我凶,肯定是你平日做什麼虧心事,見到我的時候才覺得我凶。”
“天地良心啊,我能做什麼虧心事。”
“既然沒有,下次覺得我凶的時候你再提醒一下我,我好好反省一下。”蘇韻認真道。
“我可記下了。”
蘇韻生來被愛的時光不多,大部分的時間是在不被待見中度過,少時被母親嫌棄,長大了秋夢期對她的態度更不用說,還有身邊那些人,對她的退避三舍。
至於那常俊,為她表象迷惑,更是她用手段勾來的,他的癡迷並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如今突然被這麼一個自己又有好感的人黏糊著,讓她情感滿溢之餘又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她伸手捏了捏眉心,想趕走這種虛晃的感覺。
秋夢期見狀,擔心道:“老婆,你沒事吧?”
蘇韻看著她擔憂的眼神,搖了搖頭,趕緊轉換話題道:“對了,那盧順義在年前到處走動,不出
意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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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能感覺到所有的一切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秋夢期聽她說到盧順義,哼了一聲道:“巴不得他走,他在做事還不方便,等過年了要改革稅法,他不在我們怎麼弄都行,也沒人去告密,反正湊足整數上去就可以了,眼下有幾個作坊,交上來的稅都不少,若是按照往年的四五萬總數,就算不征丁稅,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蘇韻搖了搖頭:“你忘記年前送過來的那道聖旨了?”
“沒有忘記啊,皇帝把王家的田地給私吞了,還讓我們代為把王家的田地租出去,怎麼了?”
“上麵有一條,說王家抄家的十萬兩銀子,將交由皇帝近期派出的循行使者查驗後送往京都。”
“哦,記得了,不過這個循行使者是什麼東西?”
“代替中央政府循行視察地方,相當於欽差大臣。”
秋夢期聽了,皺著眉頭道:“你是說皇帝會派人來封樂巡行。”
蘇韻點了點頭,“如今彆的地區到處民不聊生,等這些使者到了封樂,見到百姓安居樂業,你說那些人會怎麼想?”
“說我是個好官,百姓在我的治理下安居樂業過上好日子唄。”
“倘若皇帝是個好皇帝,朝廷是個好朝廷,你這話沒錯,而且理應受到褒獎才是,可如今國庫空虛,士紳階層不用納糧繳稅,全靠從老百姓身上搜刮,皇帝動不了官紳,又急著想要建造地宮和九重塔,從彆的地方已經撈不到錢了,唯獨你這裡土地肥沃,百姓豐衣足食,不薅你薅誰。”
說完話,看到秋夢期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蘇韻赤著耳朵將她的臉撥開道:“做什麼一直這樣看著我。”
“覺得你分析問題的時候很好看。”
“那你有沒有聽到我剛剛說的什麼?”
秋夢期搖了搖,這才集中精力慢慢回想到她剛剛說的內容,等回過神來,兩條好看的眉毛瞬間就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