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出院?”葉海棠笑問。
語氣帶著點揶揄。
沒有明說,燕雲歸聽懂了。
她是說他如今受製於人,門外守著那麼多人,這個院並不是他想出就能出的。
“能。”
他說能,葉海棠是信的,沒有緣由。他是燕雲歸,哪怕如今受製於人局勢完全不利於自己,也依舊能給人一種隻要他想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的自信。
葉海棠問:“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
葉海棠也不堅持。
燕雲歸繼續說:“你照顧好自己和……暮暮,彆被人欺負了去,不過我想能在昨晚燕雲竟的生日宴上鬨出那麼大動靜的你,應該也沒那麼容易被人欺負。有什麼需要就找燕雲竟和江梅,他們不敢拒絕。”
他的話讓葉海棠輕挑了下眉頭。
“事情才過去一晚,燕家人應該沒那麼快把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你,哦,說錯了,是你大哥大嫂應該不會允許燕家人隨意給你傳遞消息,他們自己更不會。這兒裡三層外三層有人把守著,你竟也能消息這麼靈通。”
據她的觀察,燕雲竟似乎連個通訊工具都沒有給燕雲歸留下。從前的親信沒有蹤影,又和外界斷聯,這種境況下燕雲歸竟還能對外界的事了如指掌,隻能說……
“不愧是燕三爺。”
來之前她還想過要不要想個法子將他弄出去呢,現在看來她是沒必要操這個心了。
“我有我來消息的路子,具體等以後再告訴你。”
這話讓葉海棠微愣。
這種相當於將她劃歸為他自己人行列的說辭,聽得人心裡怪怪的。即便是五年前,燕雲歸也不見得會對她說這樣的話。五年,按照常理不是應該物是人非嗎?怎麼到燕雲歸這裡卻如此不同?
為什麼?
因為她在這五年為她生了孩子因他吃了許多苦,覺得愧對於她?
“這倒不用,你的事我不需要知道得這麼清……”
她話音未落就被他打斷:“葉海棠。”
抬眸和他視線相撞,聽到他說:“從見麵到現在,你沒有提任何有關離婚的字眼,這難道不是說你不打算和我離婚嗎?既是不打算離婚,不就是要繼續一起生活下去?要繼續一起生活,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家人之間的相處不是你這樣。”
葉海棠啞然。
她想辯解她沒有提離婚並不是想繼續一起生活下去,可這個話她半天沒能說出來。
她的的確確從來沒有想過要和燕雲歸離婚,即便她和燕雲歸的婚姻是個意外,即便他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即便她對燕雲歸的那點點仰慕早就不存在唯剩一點感激。
可是為什麼她就是沒有想過要離婚呢?
他們現在也不是非得牽扯在一起吧。
她潛意識裡總不會是覺得他們離婚不利於孩子的成長吧?
燕暮不似普通小孩,不是非得父母一起生活他才能健康成長,她一個人照樣能將燕暮養得很好,她也不會阻止燕暮和燕雲歸見麵,這樣一來,壓根就不存在燕暮的成長階段缺失父愛的情況。
她根本就不需要有這樣的顧慮。
那麼,她沒有想過和燕雲歸離婚就隻有一個解釋了,她懶得麻煩。
一旦她離婚,沒了燕家和燕三爺做擋箭牌,葉家那邊還不知會作什麼妖。她是不怕他們,但很煩。
眼睫微垂,遮住眼底的情緒,半晌後,葉海棠掀起眼簾,展顏淺笑直視燕雲歸的雙眸:“燕三爺這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們這段婚姻存續與否,選擇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