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
這位老人家，實在是“任性”了些。
我對蕭昱說這些，當然存了幾分試探的意思。
“……”
蕭昱果然斂了斂麵上的笑容，淡淡道：“母後既是想去，去也就是了。”
我聽完，順手拿了一旁桌上的一顆醃梅子送到了蕭昱的嘴巴邊上，柔聲笑道：“皇上吃梅子吧。”
“天氣炎炎，醃梅子生津止渴，彆有一番滋味呢。”
話題一下子被岔開，蕭昱麵上的愁容也少了三分，無奈看我一眼，將那梅子一含，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
“好酸！”
他仿佛吃不下去。
我看的笑了起來，打趣道：“皇上可彆吐出來。男子漢大丈夫，區區一顆醃梅子又怎麼了？哪兒能難得倒您？”
蕭昱囫圇一會兒，終於吃了下去，表情仍是難看，他又見我笑得燦爛，隻能道：“你呀，忒壞了。”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對著朕使壞，應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他壞笑著看我，我心頭一跳，頓時就緊張了起來，本能地想要躲開，卻被蕭昱一把攬進了他的懷裡。
淡淡的龍涎香味道闖入我的鼻尖，我一個恍惚，隻感覺肩頭已經冰涼了不少，屋內亦是一片春色。
五日後。
我清早起身，隨著皇帝皇後、太後、張貴妃、淑妃一道上了轎輦，前往行宮避暑。
除了咱們，去歲新進宮的秀女裡還有薑才人、沈才人與雲采女士跟著一塊兒的。
自然，太後身邊也少不了楊玉蓉的身影。
楊玉蓉平時多待在頤寧宮裡，頂多去幾回椒房宮見皇後，亦或是陪瑩雪公主玩耍，這回出宮遊玩，她也活潑了不少。
紮堆在嬪妃裡頭，與我們言笑晏晏地敘話。
“楊妹妹也十六了吧？可曾定親了？到底是養在太後膝下的，本宮瞧著也是個水靈的姑娘呢。”
說著說著，淑妃便問起了楊玉蓉的親事。
一提這個，楊玉蓉的麵上閃過了一絲緋紅，她快速看皇後一眼，複而低頭道：“這個，未曾呢。”
“我隻想著陪伴太後左右。這些事，並未想過。”
淑妃一聽，深深點了點頭，沉思道：“倒也不急，放開眼光好好挑也是成的。反正妹妹還年輕，來得及。”
大周風俗，女子一般在及笄以後議親，多是十六定親，十七再出嫁，偶爾有些家裡疼惜女兒的，留到十八也是有的。
再者，本朝女子地位也高些，平時出門逛街亦可，總不會說非要你待在家裡相夫教子什麼的，太過古板。
“嗯……我還年輕麼？”
楊玉蓉似乎呢喃了一句。
我聽得不太真切，淑妃也是仿佛沒聽到似的，又和皇後說起了彆的事情。
我瞧見……
楊玉蓉在回答之前，看皇後一眼時，皇後也注意到了楊玉蓉的目光。
那一瞬，皇後的臉色是變了變的，並不那麼好看。
楊玉蓉她？
我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她是想嫁給蕭昱的，傻子都看得出來。
至於淑妃為什麼那樣問，我有些猜不出來。
可楊玉蓉為何要看皇後？
難不成是太後那裡也知道，走蕭昱那條路走不通，便請皇後做主？
不至於吧？
我用扇子掩麵，有些厭惡地看一眼楊玉蓉。
都不喜歡她，還巴巴地貼上去，真是……
“燕婕妤？”
我有些出神。
正好淑妃冷不丁叫我一聲，她見我回過神來，已經站了起來，拍拍我的肩膀，說道：“走吧。”
“時辰也不早了。今夜皇上吩咐了，要在棲東泮的閣子裡頭舉行夜宴呢。”
“嗯。”
我含笑答應，也跟著起身。
恰逢楊玉蓉路過我的身側，她忽的轉頭看我一眼，眼神閃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