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十家都有九家鎖,就有一家門沒關……”
明明隻是粗俗的唱詞,但卻給人一種荒山月夜、惶恐不安的感覺,像是在黃土高坡上,又像是橫嶺荒山裡,一群村民居住在簡陋的房屋內,惶恐不安的透過窗戶,隱約看到外麵群魔亂舞……
胡妻抽搐似的,劇烈的抖動著身子,那模樣不像是在舞蹈,倒像是在痙攣,看起來異常可怖。
其它人被這詭異的模樣嚇到了,紛紛退開了幾步。隻有李暇還和那個大漢在地上打滾,兩個人滾來滾去,插鼻孔踢褲襠……
胡妻還在繼續唱“雙足站穩靠營盤,擺上香案請神仙。先請狐來,後請黃,恭請長蟒靈貂帶悲王,悲王為堂口……”
隨著它那一陣陣詭異的唱詞出口,我能感覺有一道道陰冷的目光從四麵八方注視過來,感覺如芒在背,如墜冰窟。
這就是所謂的跳大神,也可以說是請神術。遊仙兒一般男的當大神,女的當二神,兩人一起招來仙家,大神上身,二神問話。和保家仙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會招來什麼東西。
在出門之前,老爺子就教了我請神術,並且叮囑我,一定要供奉了仙家,再施展請神。否則請來了什麼難纏的臟東西,送走就難了。
然而,我南下並沒有遇到仙家,眼下情況緊急,我不得不冒險一搏!
正當我尋思著胡妻會招來哪路牛鬼蛇神上身的時候,我胸口吊著的玉佩,忽然散發出一陣溫熱。
很快,我就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氣息,鑽進了我的身子裡,我的七竅也像老爺子一樣冒出了黑煙。我目光所到之處,無人敢和我對視,甚至原本對我拳打腳踢的人,都軟著腿退後了幾步。
被注視的感覺逐漸消失了,我忽然感覺身子有些麻木,像是沒了知覺。
是那條斑斕大蛇上了我的身嗎?
還沒等我想明白,我的嘴巴居然自己動了起來,發出一陣嫵媚又尖銳的聲音“欺世盜名的蠢東西,也敢觸犯仙家?找死!”
說罷,我的身體不受自己控製的動了起來,緩慢地抬起來左手,食指對著章誌祥隔空一指!
繚繞在我身邊的黑煙猛地向章誌祥湧去,他依舊是一臉正氣、淵渟嶽峙的神態,渾然不覺那股黑煙已經湧進了他的身體裡。
下一刻,章誌祥瞪大了眼珠,在眾目睽睽之下,發出詭異的嗬嗬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脖子,好似一頭待宰的畜生一樣,跪在了地上,發出淒慘的喘息聲。
我能明顯感覺得到,章誌祥的性命就在我的一念之間,就像是在腦海裡紮小人一樣,我想要他哪裡受傷,他哪裡就會受傷;想要讓他感受哪種痛苦,他就會飽嘗那種痛苦!
眾人見狀,無不駭然失色,但卻沒有人敢站出來。尤其是趙德柱和孫誌才,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接近呆滯了。
在他們眼裡無所不能、修為高深的高人章大師,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眼看著像是活不了了,在地上扭動著,發出意義不明的囈語聲。
我也看出來了,這章誌祥,根本什麼都不會,也沒有任何修為或者氣功,就是一江湖騙子。
孫誌才咽了口唾沫,小聲說道“老大,你給我一耳光。”
趙德柱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聲音清脆。
“疼!我不是在做夢啊!”孫誌才說道。
章誌祥說不出話來,但看得出他很痛苦,露出求饒的神色。眼見他呼吸越來越弱了,我心想還是不要搞出人命為好,就收回了那股氣。
章誌祥如蒙大赦,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瞳孔瞪的老大,那神情就像是一條挨了打的哈巴狗。
還不等我想好這件事該怎麼收場,仙家又用我的嘴巴說話了“你們,是要活,還是要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