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煙暗暗咬牙,卻彎唇擠出一點笑來,眨了眨眼睛。看得秋生少爺幾乎呆滯了一瞬,正在說話的嘴巴半張著,口水都要流了下來。
“爺果然沒看走眼,竟真是個絕色!”
嘴裡嘟囔著,臉上也露出更多邪笑來,人還沒撲上來,已經伸出一張令人厭惡的嘴臉,要往染煙跟前湊。
染煙忍著恐懼和惡心,壓抑著自己不儘早躲開,一直等到他的臉近在眼前,才猛地握緊手裡的釘子對準他的右眼刺去。聽到他“嗷”地一聲怪叫,捂著眼睛退後,就飛快跳下石頭,按著之前已經看準了的方向拚命跑起來。
隱約還聽到後麵吱哇亂叫著,卻不敢回頭看,隻不停步地猛跑,一口氣跑到孟府附近一個角落裡,摔倒在地上,已經是累得連呼吸都困難了。
染煙不敢一個人回茅草屋,也不敢進去孟府,更不敢亂跑,就躲在這裡,又冷又怕,抖成一團。
手裡的釘子,沾了點血,所以應該是傷了那個什麼秋生少爺,隻是不知道傷到什麼程度?他又會如何?會不會找來孟府?會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而孟府,又會不會保護自己一二。
這幾日,孟老爺並不在府裡,且就算他在府裡,那個既然稱作少爺,定然不是普通人,孟老爺怎肯會為了自己得罪他家?
染煙心中茫然,把沾了血的釘子,用樹葉擦拭了一遍又一遍,隻想擦乾淨了,今日遇到的事,就未曾發生過。
這個釘子是娘搬去茅草屋時,從那個破爛馬車架子上找到的,等她大了些,娘就給了她,告訴她,若是有人想欺負她,就躲開,逃掉,如果躲不開逃不掉,就把這根又長又粗的釘子當做防身的匕首,狠狠地戳刺對方,因為力氣小,最好是對方露在外麵的地方,比如眼睛,即便戳不到,對方也會嚇一跳,就可以借機逃掉。
染煙以前總想,彆人害她,無非是罵她打她,她就任她們打打便是了,也就疼一些,她已經習慣了。
可是今天她終於知道,有些事情,比打罵更令人心生恐懼,渾身寒冷。
她因為瘦小,平日又穿得破破爛爛,做事也縮手縮腳,孟府的人,一直都看她是個小乞丐一般的小丫頭。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成長為一個女人了。就算現在還沒太多人發現,但是過了一兩年、兩三年,就藏不住了。
在今年之前,染煙還壓根沒想到這個問題,如今,先是救了蘭鴻,被那些小姐們說得那般難聽,又突然遇到這件事,令她終於開始惶恐。
染煙握著大釘子,不敢放手,突然想到,當時吹了玉哨子之後,慌亂之中把哨子放入了衣服口袋,也不知這麼折騰一番,還在不在。
幸好伸手在口袋角落裡摸到,就拿了出來,呆呆看了看,又不死心地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吹。起先還是試探,待發現真的很小的聲音,就使勁吹了起來,直吹得鼓起了腮幫子,發出的哨聲,卻仍然沒有半點兒大一些,亮一些,響一些……
歎了口氣,有些發瘋般地拿著釘子去戳這個玉哨子,發現沒有半點兒損壞;又放在了地上,拿了身旁的石頭去砸。
等真的砸下去的時候,心裡猛地一顫,卻已經來不及收手,幸好等扔掉石頭再看,玉哨子仍然完整無缺,隻是被石頭砸得滾了一滾。
染煙忙撿回玉哨子,扯了衣裙,細細地擦拭上麵的泥土。
“喂,小丫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地叫喊,嚇得染煙失手又把哨子掉到了地上。
趕緊撿起,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