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想怎麼樣?我好容易才擠出時間來看你,你非要計較這些嗎?”
“她總歸是我的結發妻子,難道我要休了她不成?即便我休了她,難道還能娶你?”
“你也知道我子嗣艱難,我收了她的丫鬟,也隻是為了生出兒子承繼煙火,你難道想讓我斷子絕孫?”
“……她在我心裡自然比不了你,你要是為我生個兒子,我必定把他帶回去,當成嫡子好好教養……”
秦大娘聽那邊聲音越來越大,霍地站起,把板凳往染煙跟前搬了搬,對染煙不停口地說起話來,前句說刺繡,後句又說去街上看到個耍猴的。染煙忙裝作很認真聽她說話的樣子,同她你一言我一語地搭腔。但是東邊屋子的爭執聲,仍斷斷續續傳進了她的耳朵。
染煙心中尷尬,從後悔自己進來,一直後悔到今日同杏娘出去,終於按捺不住,打算和秦大娘告辭離開,直接回家。
隔壁卻突然一聲“嘭噌”脆響,似是瓷器打碎在地,然後男人吼了聲“夠了”,摔門走到了院子。
染煙被驚得打了個哆嗦,才掃見個人影,就忙把頭深深埋下,兩手緊緊抓在膝蓋上,不知所措。院門又被“嘭”地一聲摔上,隔壁鈴鐺的哭聲越發的大,秦大娘已經站在西屋門口觀望,抬起腳急匆匆往外跑,幾乎被門檻絆了個趔趄。
隔壁變成了鈴鐺的哭聲和秦大娘似有似無的說話聲,染煙一個人坐在西屋,又開始把兩隻手絞在一起互相摳摸。
這習慣是從小就有的,進京後,蘭鴻每次看到,便要抓住她的手攤平,不準她這麼做。久了,開始有些淡了這個習慣,隻是今日……
想起蘭鴻,染煙心中更焦灼了。杏娘讓她來這裡,莫要回家,她便來了。可是蘭鴻是否知道?蘭鴻要是萬一不知道,會不會擔心她,又從何找她?
染煙探頭從窗子往外看天。剛來時,還是晴天白日,沒想到才這麼一陣子,竟然陰雲密布起來,如同一個陰暗的罩子,低低壓在空中,風也猛烈吹起,直刮得院子裡枝條搖晃,花瓣亂飛。
想要告辭回家,秦大娘卻還在鈴鐺那邊,染煙隻好又枯坐到凳子上,摳著手指發呆。
終於,隔壁鈴鐺的哭聲越來越小,外麵的天色也越發地昏暗,倒似瞬間即將入夜。
在呼嘯的風聲中,染煙總覺得自己隱隱聽到了敲門聲,她小心翼翼走到屋子外麵,見往日花團錦繡的花園,在狂風中失了挺拔,沒了美麗,倒像是奇形怪狀的妖物,在暗無天日的陰雲下嘩啦作響,張牙舞爪,甚至沒了勇氣穿過花園去開門。
可是不穿過花園,她便要路過東屋的門窗……
染煙正在糾結,院門突然打開,一個人影探頭進來大喊:“抱歉打擾!請問我家小姐在這裡嗎?”
聲音雖被狂風刮的有些零碎,還是聽得到,正是長渠。
染煙狂喜,提裙就往門口跑,卻被花園中的樹枝掛住衣服,解了半天,才到了門口。秦大娘也從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