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小也，你到底在鬨什麼彆扭？”
“什……”林也沒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也沒想到自己的考慮和堅持在對方眼裡居然僅僅用“鬨彆扭”就可以概括。
“算了，”顏蘊和偏頭看了一眼在一邊尷尬得手足無措的店員，拉著林也打算往店外走去，“先回去再說。”
這個人，從下午那通電話開始，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自己說話啊？
林也忽然覺得很煩躁，也執拗了起來，還在企圖用力把自己胳膊從對方手裡“解救”出來——
他可不想就這樣被顏蘊和一路揪著去他外公家裡吃年夜飯，這也太尷尬了，而且還很沒有禮貌……
“我說了我不……”
“那個……”杵在一旁的店員怯怯地開了口，“哥，不然你還是跟家裡人回去好好吃個飯吧，大過年的就彆……”
“他不是我家裡人！”
顯然店員是誤會了兩個人的關係，八成以為林也跟家裡人鬨矛盾呢，想著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不回家過年，於是硬著頭皮勸了兩句。
可林也情緒上了頭，想也沒想反駁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還不自覺拔高了音量，說出口之後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感覺腦袋裡突然嗡地一聲炸開了似的。
顏蘊和沒說話，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攥著他胳膊的手忽地鬆開了。
他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用力閉了閉眼，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偏過頭對店員低聲道：
“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這些東西麻煩你處理了，沒拆的拿回去吃吧，今天謝謝你。”
剛才是他控製不住情緒的無端遷怒，沒必要讓一個滿懷善意的陌生人為他們之間的矛盾買單。
匆匆向店員道過歉之後，林也沒等顏蘊和有所開口和動作，也沒看他一眼，徑直從他身側走過，離開了這一方狹小的便利店。
林也走得很快，一路上步子不停地往回走，他能聽到身後不遠處跟他頻率相似的腳步聲，是顏蘊和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後。
一直這麼回到家門口，他看到他擺在門口用來放外賣和快遞的小置物架上，雜亂地堆了一堆紙袋塑料袋，牆角的位置甚至還有一小箱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