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勝一手持刀,並非第一次殺人,這次反而異常冷靜。
“你……你是許元初,你是人是鬼?”另外兩個醉漢當即醒過神來,月光下他們看著那個和許元初一模一樣的麵龐,嚇了一跳。
他們敢來騷擾趙婉兒,明顯是知道許元初失蹤,在這個時代失蹤就意味著死了。
而許元勝從前線回來後,本就和弟弟許元初因為早年征兵的事關係不好,加上忙著衙門的事,所以很少來往,知道他身份的人並不多。
“許元初是我弟弟!”
“我叫許元勝,青山縣差役!”
“爾等入室行不軌之事,焉知大勝律法之嚴苛!”
許元勝目露厲色,一手持刀大步上前走去。
“啊,差爺饒命啊。”
“誤會,誤會,我們再也不敢來了!”
那兩個醉漢畏懼的看了一眼那軍刀,相視一眼不斷的往後麵退,根本不敢主動攻擊。
“把身上的銀兩留下!”許元勝冷喝了一聲。
“是,是!”那兩個醉漢急忙掏光身上,也隻有十幾文錢,扔下後,就架起那個受傷的同夥,慌不擇路的趕緊就跑了。
許元勝軍刀回鞘,沒有強行留下三人,也是擔心對方三人狗急跳牆。
“小黑,小黑!”鐵蛋嗚嗚的抱著懷裡的狗,那狗腦袋都被砸出一個窟窿,活不了了。
“鐵蛋拿著這些錢,好好生活,這世道人都吃不飽飯,小黑走了,也不是什麼壞事!”許元勝撿起地上的錢遞過去,揉了揉他的腦袋。
“謝謝你,許家大哥。”鐵蛋抹了一把眼淚,跪下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趙婉兒也流著淚走了過來。
“感謝兄長,救命之恩。”趙婉兒哭著行禮。
“弟媳受驚了!”許元勝看了一眼茅草屋,被三個醉漢給破壞的快要四處漏風,若是再有一次,肯定擋不住人了。
他沒待趙婉兒多說,就從一旁的灶房裡拎起斧子和繩子,抱起一顆矮脖子樹乾,平常前身也會對房子修修補補的。
許元勝手熟的就劈砍出一道道簡易的木板,把窗戶重新堵上,木門也再次加固了一些,一些有些歪倒的牆,重新支撐了一下。
一旁的鐵蛋也在一旁幫忙,從家裡還拿了一些工具,明顯是繼承了老鐵匠的本事,反倒是做起活來,比許元勝還要麻溜。
這一忙就天漸漸亮了。
“兄長,鐵蛋你們忙了一夜餓了吧,喝點粥,吃個饃饃。”
趙婉兒悅耳的聲音響起,隨即從東側簡易茅草棚子搭建的灶房裡走出一道俏麗的身影。
一身粗布裙,烏黑秀發用一個泛紅的帕子紮著,明眸秀齒,臉蛋透著水潤,雙手端過來熱騰騰一鍋野菜粥,鍋上有幾個雜糧饅頭,似是反複熱過很多次,那饅頭泛著焦皮,看起來比石頭還要硬。
“我……我就不吃了,我家裡還有昨天的紅薯呢。”
鐵蛋咽了咽喉嚨,還是懂事的搖了搖頭表示不吃了,這年頭誰家裡都不寬裕。
“平常就吃這些?”許元勝拿起一塊雜糧饅頭,捏了捏,竟是沒能捏扁。
“平常哪裡舍得吃這些,是兄長來了,沒有好招待的,才把家裡最好的拿出來。”趙婉兒低聲道。
“鐵蛋,你留下來陪著她。”許元勝說完轉身就走了。
婉兒臉露自責,覺得有些慢待了兄長,更擔心相公萬一回來會責怪自己,怎奈家裡真的很窮,她剛嫁過來,也著實沒辦法。
鐵蛋很懂事的在一旁守著。
“鐵蛋,你說相公他,難道真的不在了?”趙婉兒蹲在地上,臉上透著擔心,明顯那三個醉漢的話,她放在心裡了。
“元初哥哥,人那麼好,應該沒事的。”鐵蛋低聲道,臉上也透著擔心,更是明白兩夜未歸,怕是凶多吉少了。
在青山村裡,背靠著大青山,時常有野獸出沒,若是不走運,有時候大白天也有人被狼咬死,拖進後山屍骨無存的。
這種事時有發生,所以鐵蛋今天晚上去找許元勝,是真的冒著生命危險去的。
婉兒摸了摸懷裡的剪子,若是許元初不在了,她這樣的身子骨,下次官府送親沒人要的話,就要被官府強行送進青樓。
若是這樣,毋寧死。
“婉兒嫂子,你可彆做傻事啊!”
“按照規矩弟娶寡嫂,兄收弟媳,子繼父妾,哪怕元初哥哥真不在了,還有遠勝大哥在的,他是有大本事的人,不會不管你的。”
鐵蛋年齡不大卻懂得很多,急忙關心道。
“啊!”趙婉兒臉唰的一紅,兄收弟媳那種事,她想都不敢想,這和一女侍兩夫有什麼區彆,還是兄弟倆啊,天啊。
何況她是見過那位嫂子,心裡怯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