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顆腦袋同時發出的尖叫震耳欲聾,將時而混沌時而清醒的景月衫徹底喊醒,她咬牙掏出儲物袋中的清心凝氣符籙,不要錢的往自己身上貼。
陣靈探查人心蠱惑人心的本領太強了,這等手段還不知道有沒有用,聊勝於無吧。
景月衫還給地上被捆成粽子的申雁寧也貼了幾張,眼看她嘴裡嘶吼雙眼泛紅還要張嘴咬人,景月衫不客氣的一記手刀將她劈暈。
暈了好,還是彆礙事了。
懸在半空中的陣靈快被探知到的情況搞蒙了,五雙眼睛頓時變成一團團黑霧,再不見一絲眼白,原本還算白胖可愛的麵龐變得異常詭異,成了正兒八經的鬼娃娃。
青桐嘴角越來越彎,“怎麼?看不到我的心嗎?”
陣靈五顆頭一起張大嘴巴厲聲道:“世上怎會有無心之人!除非你不是人!”
陣靈已經在此上萬年了,他從靈氣中孕育而生,卻因靈氣逐漸衰弱而得不到滋養。長期沒有外界力量的滋潤,陣靈剛剛誕生就要消散於天地之間,為了生存下去,他接受了魔氣與怨念的滋養,逐漸魔性超過了靈性,性情也變的乖張暴戾。
囚魔大陣在不停的衰敗,陣靈的力量也強不到哪去,好在他在魔氣滋潤下擁有了探查人心的能力。
萬年間有不少修士陰差陽錯踏入此地,其中也不乏實力超群可憑借自己的力量闖出大陣的人,可惜隻要是人就有弱點,他們的心聲在陣靈麵前一覽無餘。陣靈窺可以無拘束的探查到每個人的心聲,進而蠱惑他們,令他們或自相殘殺,或自行了斷。
陣靈一個人呆這裡太久了,他喜歡跟闖進大陣的人做遊戲,看他們自相殘殺,看他們為了心中的欲念醜態百生,等他們死後,再用拆解他們的屍骨做成各種玩意玩耍,這是他漫長的人生中唯一的樂趣。
那麼多年來,他從未失手,卻沒想到今日會碰到一個沒有心的人。危機感陡然而生,他不懂什麼彎彎繞繞,第一反應就是他不是人,無心之人不可控,要立馬殺了他!
景月衫在一旁差點笑出聲來,嚴格來說,青桐卻是不是一個真正的人,他是蒼越仙君捏造的化身,是蒼越仙君的一部分,卻非完整的人類。
青桐眼中帶著絲輕蔑:“我是不是人,還輪不到你一個非靈非魔的怪物來評價。”
陣靈聞言渾身驀然冒出濃濃的黑霧,五雙黝黑的眼睛同時死死的將青桐鎖定,嘴巴咧到了後腦勺,露出森白尖利的牙齒和猩紅尖細的舌頭。
“真好,真好,我還未吃過沒有心的人,讓我嘗嘗你到底是什麼味道。”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不要搶不要搶,殺了他們,都有份。”
風再次呼嘯而起,周圍的樹枝左右搖擺著將他們團團圍住,藤曼伸到上空根根纏繞在一起,不過一會他們就被裹在一個巨大的“繭”中。
景月衫正要往青桐身邊撤,蠱惑的童聲又在耳邊響起。
“你心中的男人沒有心,負心人,負心人,快殺了他。”
全力運轉清心咒準備抵抗蠱惑的景月衫:“……”啥子玩意?
這話還被一旁的青桐聽到了,他渾身一震,轉過頭神情複雜的看了景月衫一眼。
景月衫:“!!!”不是的!你不要誤會!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身後一股大力突然襲來將她撞得踉蹌了一下,額頭正正好撞在了青桐寬厚的胸膛上。
她連忙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急慌慌的道:“不好意思。”
身後那股力道又要襲來,卻是方才被劈暈的申雁寧,陣靈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她搞醒了,現在雙眼通紅的撲過來張嘴要咬景月衫。
她身上的捆仙索是高階法器,景月衫不擔心她能掙脫,使勁將申雁寧控製住後,拖著她來到了青桐身邊,試圖轉移話題。
“陣靈真難對付,青桐道友既有辦法克製,可有破陣的計劃?”
景月衫方才跟申雁寧纏鬥了好一會,現在發絲淩亂臉頰通紅還在微微喘著粗氣,與往日的清冷截然不同。
青桐沉默了一會,剛要開口:“他其實沒有其他……”
話還沒說完,尖利的童聲再次在耳旁響起。
“他不過是個無心之人!你癡心錯付了!快殺了他!”
景月衫頓時一臉黑線,刷的一聲抽出靈劍指向懸在空中的陣靈,快閉嘴吧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眼見景月衫竟不受控製,陣靈身上的魔氣越發濃鬱。
“你對他的愛到底有多深厚,竟能生生抵抗我!”
真尼瑪離譜,景月衫被這從天而降的癡情人設雷的外焦裡嫩,她仔細思索了一下她方才到底想了什麼叫陣靈這般誤會。
大概這個世界不允許劇透,天地法則自動屏蔽了她心裡有關劇透的內容,陣靈便隻探聽到她是為了青桐不殺申雁寧的,由此簡單粗暴得出了她深愛青桐這一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