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越對他的絮絮叨叨渾不理,自顧自的往身上扔了好幾個清潔訣,特彆是臉上被容穀觸碰過的地方,拿噴香的除味靈霧噴了好幾遍。
待身上再聞不到容穀身上那股膩人的香味了,他才滿意的停了手,重新躺回玉床上調整好姿勢,手指輕點,“哢”一聲,方才打開的束魔環再次套上了他的四肢。
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化,隻餘陣靈在一旁一頭瀑布汗。
“誰還能比你牛!”
蒼越躺在玉床上閉目養神,心裡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快了,景月衫快來了。
被他殷切盼望著的景月衫正在城主府外聽取黑衣男子報告工作成果。
“大人,一切都妥當了。”男子強行讓自己的表現顯得鎮定,而聲音還是有一絲自己都未察覺出來的顫抖。
景月衫含笑看他,“果真?你看到他打開訊息了?”
男子喉嚨來回滾動,最終還是道:“沒錯,他說急切期盼大人前去救他。”
景月衫眼眸中堵的光亮一閃,急聲追問:“他果真那麼說?”
男子點頭,斬釘截鐵的道:“沒錯!婚禮將在今晚舉行,大人快行動。”
景月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急,你此事辦的不錯,我先幫你解除禁製。”
男子頓時喜極而泣,“多謝大人。”
景月衫的放出一絲魔息,轉瞬間沒入男子的心脈之中。
男子隻覺胸口一陣鑽心的疼痛,過後卻是一陣舒爽,他緩緩運轉魔氣,察覺到經脈運行再無阻礙,這才高興的道:“多謝大人。”
景月衫揮了揮衣袖,男子識趣的立馬退下了。
待他走遠後,景月衫抬起手,手心縈繞的黑色魔氣緊緊席卷著一隻不停的在顫抖的黑絲小蟲。
景月衫這段時間在鬆綏城也沒有閒逛,魔界一些大眾皆知的常識還是打聽清楚了。
這種隱藏在人心脈中的小蟲叫千絲蟲,專門寄生在人體內啃食心脈,被他啃食心脈的宿主會逐漸失去神智,完全淪為千絲蟲的傀儡,自發的去尋找下一個宿主將千絲蟲傳遞到下一個人身上,而被拋棄宿主因為心肺被啃食殆儘接下來的命運隻有死亡。
除非是在千絲蟲剛放上去時取出來,才可保住一命。
千絲蟲可人工飼養,並且會自動尋找最強的宿主,還有自動定位的功能,飼主可通過千絲蟲操縱宿主還能知曉宿主的任何方位。
景月衫方才將魔息探入男子心脈,千絲蟲察覺到她修為遠高於此時的宿主,便順著那道魔息跑到了景月衫的身上。
掌心的小蟲子還在拚命掙紮,卻無論如何也逃不脫手心的魔息的控製。
景月衫冷笑一聲,掏出一個惟妙惟肖的仿真人傀儡,將千絲蟲放了上去,雙手翻飛向傀儡下達好命令後,自己施施的朝城主府走去。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月上柳梢頭。
城主府已是一片張燈結彩的喜慶場景,賓客來來往往,恭賀聲連綿不絕。
容穀被蒼越氣了那麼一遭,想得到他的心更熱切了,迫不及待的要當場斬殺了他個好娘子,再與他成就好事。
她穿著華麗堵的喜服,大搖大擺的又來找蒼越,正待要放幾句狠話讓他好好配合,卻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愣住了。
蒼越竟已將喜服穿戴完畢,此時正端坐在玉床上一言不發,聽見容穀走進來的聲響,抬眸神情冷厲的看了她一眼。
他本就姿容無雙,此刻身著華服更是皎皎耀眼,萬千風華抵不過他眉眼間的冷冽風情。
容穀頓時看呆了,心中的那絲不忿在這等美色麵前頓時煙消雲散,她臉上堆出了燦爛的笑容。
“郎君已準備好了,可是也心急了?莫急,你馬上就永遠屬於我了……”
容穀本是修行采陽補陰的風月道,修行路上采補的男子不計其數,本來已是情場老手了不該在如此情動,隻是不知怎麼就對眼前的男人欲罷不能,她甚至做好了打算,日後成了親也不會采補他,就與他好好過一過尋常夫妻會過的日子。
蒼越嫌惡的轉過頭,語氣一如既往的不客氣,“離我遠點。”
容穀溺於他的美色,聞言竟不是十分生氣。
“我們婚禮降至,你那娘子還未未出現,怕是已經將你讓與我了,不要再掙紮了,等著今晚的洞房花燭吧。”
說完她大笑著推門離去,留下屋內坐在玉床上的蒼越一言不發。
陣靈嘁了一聲,“馬上就要行禮了,景月衫還沒來,她不會是放棄了吧。”
蒼越麵沉如水,“她不會。”
陣靈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了解她,那怎麼不知道用這些手段對付她的效果微乎其微。”
蒼越喉頭梗住,“我……”
我即使明知道這些手段不痛不癢,卻依妄想著最終結果會不一樣。
陣靈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嘴撇得更厲害了。
“嘖嘖嘖,說你大傻逼你還彆不服氣……”
蒼越沉默不言,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屋外卻忽傳來一陣喧嘩,符陣發動的光亮驀閃破蒼越的眼睛,他猛地抬頭看向窗外,眼中暗藏的是一絲自己都未察覺出的期待。
窗外的喧鬨不過一會便歸於安靜,又等了一會,推門而進的卻不是那個心心念念的人。
心中的期待落了空,蒼越也不意外,他抬眸問:“她來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她平心靜氣的說話,容穀心裡又有了絲火氣,口氣很衝的道:“沒錯,已經被我斬殺了,這下你可死心了。”
說著她拿出一塊玉牌,“可是你那娘子的身份玉牌?”
蒼越瞳孔微縮,渾身的氣質陡變得冷冽起來。
容穀得意大笑,“吉時將到,你準備一下,我們馬上拜堂!”
待容穀走遠,陣靈在一旁跳了起來,“你就不擔心?”
蒼越麵沉如水,“她修為遠超容穀,並且絕不會那麼蠢直接來尋我。”
陣靈撇嘴,“那對她可真自信,那就接著裝吧。”
容穀笑著推門而出,稍稍走遠後招來府中供奉的元嬰魔修,“速去追蹤她的行跡,她中了千絲蟲,必撐不了多久了。”
供奉的元嬰修士遲疑的問:“魔界竟出現兩個道修,這事是否已上報城主?”
容穀點頭,“我已將此事稟告給父親,隻不過他現在在魔主那裡,一時半會趕不回來,我等先將那女子擒下,待父親回來後再斟酌處理。”
元嬰修士欣慰道:“小姐知曉輕重就好。”
容穀神色坦,“我雖愛美色,但正事在前,由不得輕忽。待我與那人成就好事,不妨礙日後撬開他的口。”
元嬰修士欣慰點頭,以容穀的身份強娶一位夫君算什麼,她以往還在院子裡養了百八十個小白臉呢,任他什麼名門道修,小姐睡一睡也不妨礙什麼。
元嬰修士順著千絲蟲的感應追蹤而去,隻留容穀一人在原地看著手中的玉牌暗暗思索。
她總覺得方才陷入陣中的女子看著感覺不大對,但是那女子逃竄的太快,一時竟看不真切。
不過不要緊,眼下吉時已到,還是先成親要緊。
容穀理了理身上的吉服,正要去往前堂,眼前卻彌漫了一團濃濃的黑霧,黑霧中的霸道魔息將她層層包裹,令她止不住的膽戰心驚。她悚一驚,正要退後,神識卻猛一刺痛,接著便再無意識。
前堂早已人影重重歡聲笑語一片,城主女兒成親,雖說這親事辦的也有十次八次了,而容穀地位擺在那,依有不少人上趕著過來捧場。
禮樂已經奏響,蒼越看著麵前的滿目通紅,心頭有一絲絲刺痛。
曾經他也無限期待過這樣一場婚禮,結果卻是一場鏡花水月。
眼下他又陷入這場荒誕的婚事中,隻為換取景月衫內心一絲絲的觸動,想想都覺得自己怪可笑的。
蒼越仰頭看懸在天邊的圓月,不知魔界的月亮可是修仙界中的那一輪?
吉時已到,蒼越緩緩邁向喜堂,周圍賓客的歡呼亂成一片,而他卻心含期待。
她來了嗎?她看到了嗎?她看到他跟旁人的婚禮會心生嫉妒嗎?
身著喜服滿頭珠翠的新娘手持團扇緩緩向他走來,眾人又爆出一團喝彩。
月光的光輝與新娘頭上的珠翠交相輝映,麵前雀羽製成的團扇遮住她大半容顏,隻餘一雙眼睛在夜空中熠熠生輝。
蒼越渾身一震,口中低語,“你……”
新娘的手已搭在他手臂上,帶著他轉身朝喜堂而去。
一旁的隨從尖聲齊喝,
“吉時到——”
作者有話要說:景月衫:害,傻孩子,我怎會嫉妒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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