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什麼都不知道……”
茂勳道尊劈裡啪啦得噴了他一頓,大意就是絕不能為了感情耽誤大道,他所作所為太離譜吧啦吧啦。
蒼越笑著點頭,“我都知道,師伯放心。”
說著他驕傲抬頭,“景月衫亦是勤奮上進之人,絕不會拖我後腿。”
他將景月衫幾次三番拒絕跟他回上界呃原因娓娓道來,最終還來個總結,“她不願依附於我,寧願自己刻苦修煉,她勤奮苦修的意誌毋庸置疑。”
茂勳道尊聽了神色複雜,“如此心性,倒也配得上你。”
事已至此,他再苛責蒼越又有什麼意思?隻盼蒼越心之所向的那個人真的值得他付出這般大的代價!
蒼越一臉得瑟,“她是我認定要與我一同探究大道的人,我絕不會看錯人。”
與景月衫的相處的時光不是白過的,蒼越一開始雖惱恨景月衫不願為他妥協,然而在這段時間的思考中卻想明白了。
既然上界隻是個牢籠,他為何非要拖著她一起來呢?是他以前魔障了,枉他還道上界的仙君們得失心太重,現在看他當初竟也是一個熊樣。
好在他現在及時止損,果斷回下界重修,為了自己的大道,也為了自己的感情,爭取到了新的轉機。
茂勳道尊歎息,“你父親自己不靠譜,總算是給你選了個對的人。”
蒼越自弄明白自己的身世後,雖說還是不理解父母為何這麼對自己,但是原本對父母的怨恨便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此刻聽到茂勳道尊這樣講,不由得開口替父親找補幾句。
“父親母親也是另有苦衷,師伯不要怪他們。”
茂勳道尊聞言驚奇的看了他一眼,真是奇了怪了,原本他一提到父母便是一臉冷笑,今日竟突然理解父母了。
蒼風畢竟是茂勳唯一的師弟,蒼越能不再怨恨父母,茂勳打心眼裡高興。
“好,你能與景月衫幸福美滿,便不負你父親臨終的托付了。”
說著茂勳道尊想到了什麼,問:“你既然已經下界,自然是要跟景月衫再續前緣,你可有傳訊給她?”
蒼越搖了搖頭,“我不想告訴她我下界的事。”
此言一出,茂勳道尊又驚了,“你是不是傻?”
蒼越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難道不應該讓景月衫知道,讓她對他產生愧疚憐惜嗎?
蒼越笑了,眼中的光亮藏也藏不住。
“我當然不能主動告訴她我自降修為下界的消息。”他頓了頓接著道,“隻有從旁人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她對我的憐愛才會激發到最大。”
他眼神中有亮光閃動:“我既然已經做出了不能回頭的選擇,自然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茂勳道尊無語了,沒想到一手帶大的老實孩子還有這心眼。
然而孩子有心眼總比死心眼要好得多,茂勳道尊稍一思索便被他說服了。
“你心中有數就好。”
蒼越再次拍胸脯打保票,“師伯放心,我心裡有分寸。”
茂勳道尊歎了口氣走了,招呼執事堂的人過來吩咐。
“把清懷峰收拾出來,留給蒼越道尊。”
當班弟子一臉懵逼,“蒼越道尊?”他們太虛元府隻有蒼越仙君,何來的蒼越道尊?
茂勳道尊語氣淡淡,說出的話卻是驚天動地。
“蒼越仙君歸降下界,現如今已是大乘期的蒼越道尊了。”
當班弟子簡直驚呆了,還要再問,掌門卻已經雙手背後走遠了。
景月衫得趕緊知道蒼越歸降下界的消失,希望門內弟子嘴再碎一點,話傳的再快一點,茂勳道尊邊走邊想。
這世間傳的最快的就是小道消息,更何況事仙君歸降下界的大新聞。
蒼越歸降下界的消息在太虛元府隱蔽且飛快的傳播著,畢竟他那日下界並沒有做任何遮擋,而是正大光明的從宗門大門口進來的。
這一路遇到的人可不少,自然有人敏銳的察覺到他渾身氣息的變化。然而大家本來是不敢隨意猜測上界仙君的,隻以為蒼越是回宗門有事情處理,最多是納悶仙君近段時間怎麼下界的那麼頻繁。
然而茂勳道尊這句話一傳出,瞬間便引起一陣喧嘩。
蒼越短短數百年便修為大成飛升上界,一直是太虛元府眾多弟子心中的標杆人物。
任誰也沒想到,蒼越仙君有朝一日會自降修為重回修仙界。
到底是什麼讓他能放棄仙界長生的誘惑?
太虛元府的普通弟子是怎麼想也想不到了,但是不耽誤他們每日興致勃勃的八卦。
“據聞蒼越道尊深愛一下界女子,然而那女子不願隨他去上界,道尊為此不惜自降修為重返下界!”
這個傳言一出來,眾弟子哄笑出聲,“道尊何等人物,怎會為一個女人做的這般地步!”
“倒也有可能,前段時日不是傳出道尊與歸元宗的景月衫糾纏不清,如今看來……”
“休得胡言,傳言大多離譜,道尊想必另有隱情……”
“大概吧……”
……
太虛元府內部的流言宛如風一般,隨著出外勤的弟子一起來到了豐洲城內。
豐州城是修仙界與魔界交界處的城池,更是修仙界這邊劃出來的緩衝地點。自結界開放以來,這裡魔修與道修的數量五五開辦,修仙界各大宗門會輪流派弟子前來駐守,景月衫此時就在豐州城內。
按理說她這般修為本來可以不會被強製遣派而來的,是她自己強烈要求過來的。
她與一般兼修魔道的修士不同,需要更精純的魔氣來修煉,再加上她內心焦急,想趕緊修為大成,於是不顧宗門長輩的反對,在修為還未穩固的情況下來到豐洲城駐守。
聽說景月衫要來,胡慕兒也吵著要跟著一起去,她前段時日剛剛晉升了元嬰,正想來魔界這邊好好見識下世麵。
景月衫便帶著胡慕兒一起來了,在豐洲城住了有一段時間了。
修仙界各宗門派來的弟子都統一住在一處,今日瞧見來了幾個新麵孔,景月衫隨口問,“是哪個宗門換了新弟子前來?”
一旁的胡慕兒頓了頓,回答道:“師姐,是太虛元府的人。”
景月衫怔住了,不知道為何,心臟又隱隱有些抽痛。
都過了那麼些時日了,怎麼一聽到與蒼越有關的人或事,她還是沒辦法內心平靜?
她深呼了一口氣,“唔”了一聲便要轉身離去。
“哎哎哎?”胡慕兒拉住她,“師姐既然心中煩悶,不如跟我出去一起散散心?”
景月衫如今心中確實煩悶,便沒有反對,“好。”
胡慕兒嘿嘿一笑,“我可知道個好地方,保管叫師姐滿意!”
景月衫今日乍然見到太虛元府的人,一時間心煩意亂,便徑直跟著胡慕兒走,沒有太注意身旁的景象。等她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周圍已經坐滿了濃妝豔抹的魔修男子,景月衫情不自禁整張臉都綠了。
胡慕兒開心的左擁右抱,手中的酒一杯乾一杯,還不忘招呼景月衫。
“師姐不要放不開呀,他們都是魔界風月道的一把好手,今日我特地點了他家店裡的頭牌。”
胡慕兒是跟著景樂章修行風月道的,在修仙界頗受人歧視,她自己也玩的不儘興,自從來了豐洲城,可算是徹底放飛自我了。剛來幾日她便將城內的大小娛樂場所摸了個透徹,玩的那叫不亦樂乎。不過平日她也就自己玩玩,不叨擾他人,今日見景月衫心情抑鬱,這才帶景月衫出來鬆快鬆快。
在胡慕兒看來,師姐與蒼越仙君是徹底崩了,老這麼自苦也不是個事,不如出來玩玩,指不定就自己想通了。
坐在景月衫身旁的妖嬈魔修端著酒杯湊到景月衫唇邊,眉目含情的道:“道尊請喝。”
景月衫一臉黑線:“……”
“道尊……”男子曖昧的舔了舔自己的唇,“難道道尊嫌棄人家的酒不香甜嘛……”
景月衫渾身僵硬,有種被拉來泡夜店的強烈不適。
其實大家都成年人了,來這種娛樂場合也沒什麼,隻不過這人看著跟人妖似的,著實有些辣眼睛。
她正待拒絕,耳旁卻忽然傳來一陣嘲諷聲。
“咱們蒼越道尊為了她自降修為歸降下界,人家倒好,在這左擁右抱呢!”
“可憐的道尊,一腔癡情就換來這個!”
“唉,有些人就是沒良心……”
景月衫渾身僵硬,緩緩轉過身,直勾勾的看著鄰桌那群太虛元府剛換班來的新弟子。
她的語氣帶著絲顫抖,一字一頓的問:“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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