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房間內,一片昏暗。厚重的窗簾遮擋的嚴嚴實實,不讓一絲光線泄露進來。
屋子的正中間,是一輛自動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男人。他的身影完全籠罩在陰影裡,讓人看不真切,顯得更可怖。
“回來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和承晏相處的好麼?”陸承澤轉動著輪椅,抬起一張疤痕遍布的臉,乾癟的唇動了動,嗓音粗啞的問道。
姚思語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不至於多害怕,但很意外,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沮喪。
大抵是她興衝衝的回來想和陸承晏一起分享勝利的喜悅,回家後見到的卻是陸承澤吧。
姚思語緊抿著唇,她有些猜不透陸承澤話中的意思,是隨口一說?還是帶著某種試探?!
“怎麼?不想見到我?”陸承澤見她沉默,冷哼一聲。
“沒有。隻是有些意外。”姚思語微垂著頭,目光平視的看著他,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你身體好些了麼?”
承澤啞著嗓子,敷衍的應了聲。
姚思語沒再多嘴,走到窗邊,把厚重的窗簾拉開了一道縫隙。陽光從外麵傾瀉進來,照亮了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姚思語站在窗前,轉身看向陸承澤,隻見他的皮膚乾枯可怖,身上套著一件鐵青色的外套。
“你要出門嗎?需不需要我陪你?”姚思語問。
“我要去王家,你也去?”陸承澤目光深冷的看著她,語氣裡明顯夾雜著一絲譏誚。
姚思語已經扶在他輪椅上的手瞬間垂落下來,幾乎不假思索的搖頭,“還是讓蔣管家陪你吧。”
她可不想趟這個渾水。
“你倒是自覺。”陸承澤冷笑,沙啞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知道你的上一任張歆雅是怎麼死的嗎?她勾引了承晏的司機,在承晏的車子上做手腳。結果……”
陸承澤粗啞的嗓音,故意拉長了語調,讓人聽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結果,車子失靈,她和司機一起墜亡在護城河裡。車子打撈上來的時候,屍體都泡的麵目全非了。”
姚思語聽完,莫名的覺得脊背發冷。
陸承澤抬起枯槁的手臂,拍了拍她的肩,“想活著,就要識趣。”
陸承澤說完,轉動輪椅向外而去,經過門口的時候,又突然停住,扭過疤痕密布的臉,看著姚思語,“還有,最近少出去亂跑,惹禍上身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姚思語聽得一頭霧水,想要問清楚,然而,蔣管家已經推著陸承澤下樓了。
陸承澤離開後,姚思語也老老實實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收拾了行李,簡單的洗了澡,然後舒舒服服的補了一個午覺。
一覺醒來,已經接近傍晚了,肚子咕嚕咕嚕的唱起了空城計。
姚思語掀開被子下床,散著頭發走出房間,想去找點兒吃的東西。然而,剛走進廚房,就愣住了。
深棕色的實木櫥櫃旁,陸承晏長身玉立,他沒穿外套,襯衫袖口挽起了幾截,骨節分明的長指正握著一隻青瓷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