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晝周身一輕,踏入狹窄的密室。
坍塌仍在繼續,不斷擠壓狹窄的密室空間。
紀清晝抬手將一張符籙拍在牆上,極具安全感的土黃色靈光在密室中張開,抵抗著周圍的擠壓。
她則站在原地,盯著入口。
其實,她現在進去也沒有用。
入口設置了隨機傳送法陣。
哪怕她隻是把頭伸進去,也會激活法陣,將她傳送到秘境某處,而不是與柳扶弱會合。
如今秘境正在坍塌,每個角落,都可能暗藏殺機。
她可能進去的第一秒,就死於空間坍塌中。
柳扶弱推開她的時候,有想過這一後果嗎?
一定是想過的。
紀清晝記得原文中描述的柳扶弱,儘管後來被男主pua到仿佛斯德哥爾摩患者,可最初的她,是那樣鮮活靈動,冰雪聰明。
柳扶弱不會不明白,掉頭墜入海底旋渦,很可能一去不回。
她卻還是去了。
紀清晝盯著逸散魔氣的暗銀色入口,沒有言語,卻朝入口伸出了手。
就在紀清晝的手即將沒入光門之際——
“啪嗒。”
一隻鮮血淋漓的手,從光門中探出,正好握住了她的手。
幾乎是瞬間,紀清晝下意識反握住那隻手,緊緊扣著。
不會再給她推開自己的機會了。
紀清晝手中用力,一把將對方從光門中拉了出來。
血腥味撲麵而來。
對方幾乎成了血人,無力倒在她的懷中。
“轟隆隆……”
“哢嚓、哢嚓……”
隨著驚天動地的坍塌聲,離兩人不過一步之遙的光門,如鏡子一般碎裂消散。
紀清晝看著懷中渾身是血的柳扶弱,瞥見她長睫輕顫,睜開眼與自己對視。
“前輩……”
看到她的第一眼,柳扶弱擠出一個笑,抬起另一隻手——
那隻手裡,緊緊握住一條青藤,藤上長著數串仿佛青銅器質地,似鈴鐺一般的小花。
“我找到地動鈴花啦。”
柳扶弱衝紀清晝露出燦爛笑容,語氣驕傲。
快離開秘境前,柳扶弱注意到,紀清晝在提起真正的出口,以及地動鈴花時,看向了海底旋渦。
柳扶弱也不笨,她立刻就猜到,或許那個旋渦,便能通向出口所在。
隻是時間緊迫,紀清晝想要保護她與郝仁,才沒冒險去試試,而是選擇了更安全的裂口。
所以柳扶弱跳下去了。
就像紀清晝放棄唾手可得的寶藏,選擇保護她與郝仁。
柳扶弱放棄了安全的出路,選擇去幫紀清晝尋找她需要的東西。
“為什麼?”
紀清晝沒有去看她手中的地動鈴花。
即便那是自己現在最想要的東西。
紀清晝道“我與你不過萍水相逢。”
她甚至還告誡過柳扶弱,與人相處,要把握尺度。
可柳扶弱似乎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前輩,你說的話,我還不太懂,也不知道該如何與人相處,隻是直覺告訴我,若是能留在你身邊學習,我或許能慢慢明白一些事。”
柳扶弱鬆開紀清晝的手,撐著虛弱的身體,卻努力挺直,用行動表達她此刻的認真,“可我傾儘所有,也無法打動你。”
有許多人喜歡她,隻要她開口,都會答應她的請求。
若是不喜歡她的人,隻要拿出足夠的靈石,也會遷就她。
可紀清晝什麼都不要。
麵對這樣的人,柳扶弱第一次覺得無措。
她這才發現,原來她引以為傲的一切,在紀清晝麵前都不值一提。
“所以隻剩一個辦法了。”
柳扶弱伸出手,將地動鈴花遞到紀清晝麵前,“我要與你真心換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