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螣蛇之心猶在跳動著,一下又一下。
它仿佛隻是存在此處的死物。
紀清晝對它說話,好像對著一塊石頭說話一般。
“你可識得此花?”
紀清晝似乎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在旁人看起來有點傻,她隻是摘下腰間不死花,送到螣蛇之心前。
“花的主人與螣蛇相識,你應該熟悉她的氣息。”
紀清晝道“她向我傳來訊息,說螣蛇遇上危險了,你在此處,螣蛇身體的心室空缺後,魔氣灌入其中,凝成一顆魔心,鳩占鵲巢,占據了心臟的位置。”
她十分真誠地說道“簡而言之,你家沒了。”
“噗通!”
下方毛絨道人忽然聽見一道劇烈的心跳聲。
原本極有規律緩慢跳動的螣蛇之心,這一聲心跳,宛若萬雷擊鼓,巨大的震蕩使得毛絨道人凝聚的防護罩當場破裂,他被湍急的天上之水往下方衝去!
“唉喲!”
毛絨道人一時不備,差點閃了腰,他狼狽地在水中穩住身形,正要再次撐開防護罩。
“噗通!噗通!噗通!”
劇烈的心跳聲震蕩此處空間,毛絨道人被水流胡亂拍打,一會兒往下衝,一會兒被水龍卷亂甩。
“唉喲唉喲唉喲!”
毛絨道人哀鳴,“這這這——這是發生什麼了?!”
當年那化神魔修潛入此地,都沒讓螣蛇之心有什麼波動。
螣蛇之心反手就把那魔修燒焦了。
紀清晝到底做了什麼,搞得螣蛇之心如此激動?!
與此同時,上空。
原本規律跳動的螣蛇心臟,此刻劇烈跳動。
仿佛一個生氣的小人,在那裡鼓起了臉,氣呼呼的。
震蕩的波紋攪亂了四周水流,如深海海嘯般劇烈。
唯有紀清晝所在之處,水流一如既往,甚至比先前要平靜許多。
紀清晝立在風暴中心,她看似平靜地握著花枝,實則骨節泛白。
她好慌。
看樣子螣蛇之心是聽懂她的話了,但氣成這樣,能好好給她精血嗎?
不過,螣蛇之心把這裡攪得一團糟,也沒忘給她留下一塊清淨地,想必是還保留了一絲理智。
螣蛇之心劇烈地跳動了一會兒,才慢慢平息。
“噗通。”
它又一次跳動,湍急的水流中,卻出現了一個小氣泡。
泡泡輕輕拍在紀清晝的防護罩前,“啵唧”一下碎裂。
紀清晝似有所感,她將不死花彆回腰間,向螣蛇之心拱手,“花的主人說,須得你一滴精血,便可造出偽心,將魔心趕出騰蛇體內。”
她話落,原本在傾瀉洪流的螣蛇之心,忽地凝滯。
數萬年源源不絕的天上之水,在這瞬間竟然停了!
“嘩啦啦……”
水流褪去,與螣蛇之心相連的,那密密麻麻的血管中,探出一根,懸浮在紀清晝頭頂上方。
饒是其中較細的一根血管,截麵也如山洞般,可容納數人出入。
“噗通。”
螣蛇之心跳動了一下,紀清晝感受到黑洞洞的血管中,似有風暴呼嘯而出。
她心中湧起不祥預感,從天青雨霖鐲中,取出一遝防禦符籙激活。
“滴答。”
一滴鮮血,從血管中滴落。
它龐大到能將紀清晝整個人吞沒,燒成灰燼。
其中散發的精純靈氣,滾燙熾熱,比起岩漿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是瞬間,它便擊穿了紀清晝激活的層層防禦罩,沒有給紀清晝半點反應時間。
紀清晝毫無選擇,她也做好了準備——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