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魔修折斷她雙手雙腳的折磨。
柳扶弱瞳孔一縮。
她終於意識到一件非常違和,卻又被她一直忽略的事——
她半夢半醒間,最後的記憶,是魔修打斷了她的四肢,將她打成重傷!
可從她睜開眼,暴怒之下把魔修打爆,直至現在……
她,哪有四肢被打斷的樣子?
又哪有重傷的樣子?
那些記憶,對比現實,仿佛斷開了一樣。
中間缺少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可她卻想不起來。
甚至不仔細回憶、對比,都沒有察覺異樣!
“你怎麼了?臉色如此難看……是身體不舒服嗎?”
洛非衣被她嚇到,上前想要查看她的情況。
“不是……”
柳扶弱擋了一下他的手,想要解釋。
忽然,柳扶弱眼角餘光,瞥到了自己還殘留血跡的右手掌心。
她愣了愣,將手放到眼前。
血汙之下,她的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
柳扶弱左手掐訣,一股清水衝掉了她右手上的血汙。
那是——
一枝花。
墨色深濃,仿佛承載歲月的枝乾上,一朵白色小花在枝杈上悄悄冒頭,生機勃勃。
這一枝花從她的掌心食指下方,斜斜穿插沒入她的袖口中。
仿佛她曾將一枝花握在手中。
如今,那一枝花沒入了她的體內,成了她的一部分。
柳扶弱看到掌心中的花紋,目光怔怔,久久不語。
“你這是……文身嗎?”
洛非衣也看到了她掌心中的花紋,眉頭不禁一皺。
好長好顯眼的文身,實在是太礙眼,不體麵。
哪有女人家,在身上弄這些的?
師姐從來不會做這種事。
“我……”
柳扶弱張了張口。
不知何時,她的聲音啞了“我不知道。”
洛非衣一愣“你不知道?莫非是那魔修乾的?”
他的語氣中,藏著一絲慶幸“那就洗掉吧,需要我幫忙吧?”
“不要!”
柳扶弱的聲音陡然拔高,“我不要洗掉它!”
先前對洛非衣怯怯又陽光的她,此刻的表情不自覺浮現排斥。
洛非衣被她這尖銳的模樣嚇了一跳,淡漠的臉上,浮起些許不悅,他沉聲“我隻是想幫你,柳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覺得你現在有些不對勁嗎?”
“我……”
柳扶弱深吸一口氣,她也覺得她很不對勁。
但——
望著掌心中那一枝花,柳扶弱隻覺心口沉甸甸,仿佛有什麼東西壓在上麵。
無數感情被堵在了那兒。
上不去,下不來。
隻是死死壓著她,無比難受。
洛非衣的聲音落入她耳中“或許這文身有問題,柳姑娘,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還是將文身洗掉比較好。”
“……我不知道。”
柳扶弱隻是望著掌心中的花。
先前,洛非衣在時,哪怕不說話,她也忍不住去偷看。
說話時,更會正大光明的看。
可現在,哪怕洛非衣關心她,對她說話。
柳扶弱也隻顧著看手中這莫名其妙出現的花紋。
她的視線逐漸模糊“我不知道它有沒有問題。”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了問題。”
“但……”
“我不要洗掉它。”
“我不想洗掉它。”
我想要它,留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