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懷疑是玉佩壞了,抑或有什麼限製,直至裴飲夏向我釋放了魔種的力量……”
紀清晝抿了抿唇,光是回想那時的感覺,就令她不適,“他所擁有的魔種‘樂’,給予人一種沉浸愉悅快樂之中,對世間萬物無敬無畏的恍惚。”
“我中招後,對他生不出一絲殺意,我隻是單純地完成‘殺了他’這個舉動罷了。”
那時,紀清晝的情緒已經完全被魔種所影響。
她的一切行動,都是依靠理智與本能,機械地運作。
“我這才明白,原來受魔種影響的人,隻會沉溺在魔種給予的情緒中,哪怕想要殺人,想要害人,也並非是出於殺意,而是單純地……”
“想要這麼做。”
這“單純”行為的背後,藏著人性中最為純粹的惡意。
魔種就是這樣,將一個人的所有情緒、思想,轉化為最純粹惡意,讓人毫無覺察地行使著殘忍舉動的東西。
這令紀清晝不寒而栗。
白薇道人靜靜聽完,才道“這讓你想到了宗主?”
“是。”
紀清晝點頭,“我隻是懷疑,可……”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不由得瘋長。
仔細想來,她受宋長老暗算後,宗主的所作所為有太多奇怪之處。
紀清晝很難不多想。
“師尊,我知宗主是你師兄,但……”
紀清晝忍不住說“我希望,無論你麵對怎樣親近之人,都要將自己放在第一位。”
原著中,白薇道人為了她與水渡塵之死,悲憤之下走火入魔。
如今,白薇道人又要與同她做了數百年師兄妹的宗主對上。
紀清晝最在意的不是輸贏,而是白薇道人。
她不希望白薇道人重蹈覆轍,受感情影響,傷了自己。
白薇道人對紀清晝的話有些意外,隻覺現在說這些有點兒突然。
可對上紀清晝真摯的目光,白薇道人也無法隨意對待,隻點點頭“嗯。”
她會的。
見白薇道人答應,紀清晝這才展顏一笑。
她沒有問,白薇道人當初為何向鐘離遊發問,提起宗主為人如何。
也沒有問,接下來白薇道人打算如何行動。
她相信師尊自有謀算。
“師尊。”
紀清晝道“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一定——一定不要一個人扛下所有,也告訴我們吧,我們是與你站在一起的。”
她們四位師姐妹兄弟,早已將白薇道人看做無法割舍的至親之人了。
白薇道人見紀清晝神情鄭重,有些不太習慣這樣深情的場麵,她抬起略微不自然的手,拍了拍紀清晝的腦袋。
她輕聲說“我不會有事。”
得到白薇道人的允諾,紀清晝這才不追著她說這些,而是提起另一件事“師尊,如今滅世八欲所對應的魔種接連現世,我封印了文府秘境的魔種‘怒’,而裴洛風的魔種‘貪’出現異變,逃掉了。”
“我所知曉的魔種中,還有魔宮太子裴飲夏的魔種‘樂’,被我暫放在瘋人迷宮中。”
紀清晝道“我想回瘋人迷宮,將它封印,帶離前線,以免留下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