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著暗紋的錦袍出現在人群中,發冠半束,一張像是精心雕刻般的臉上帶著一絲絲笑意。
“梔言是怎麼知道本王在的?”
他一開口,圍觀的人便讓出了一條道。
謝司珩不緊不慢地邁著步子朝著蘇梔言的包廂走去,全程視線沒有落在一旁愣住的周延知身上。
他越過周延知站在蘇梔言的麵前。
蘇梔言看著他,略微有些緊張,但是此刻的情景,可不能讓邊上的那狗仗人勢地以為她是怕了他。
“王爺的護衛看了這麼久的熱鬨,難道不是替王爺看的嗎?”
謝司珩剛想開口,被蘇梔言打斷。
“王爺看著,難道不是替我哥看著的嗎?”
她話一落,謝司珩失笑,這丫頭,伶牙俐嘴,索性等著她說完了。
“我哥要是知道王爺就這麼看著我被人欺負,定是要與王爺割袍斷義的。”
謝司珩失笑,看著她,“那梔言覺得本王該如何?”
她雙指一捏,捏住他的衣袖,往他身側一躲,“公道。”
謝司珩挑眉,這丫頭也跟他講公道?若不是落了單,他怎麼可能能看到她這般小女子姿態。
謝司珩這才抬眼看向愣在一旁心裡早已打著鼓的周延知,“周世子怎麼說?”
周延知是個囂張的,但不是個蠢的,裕朝可就一個王爺,還是一個心狠手辣的。
“周延知見過王爺。”他立刻抱拳傾身。
“周世子若是不介意,本王的包廂位置同蘇小姐的包廂相差無幾,周世子請。”
此時的周延知已經汗流浹背,這淵王爺的話,他要是聽不出個好歹來,他這麼些年可就白活了。
“不敢不敢,冒犯了王爺,還望王爺恕罪。”周延知陪著笑臉。
謝司珩笑笑,在窗沿坐下,“你冒犯的不是本王。”
這下周延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淵王爺很明顯就是在為這丫頭撐腰。
他一咬牙,君子報仇,可不在這一時半刻。
立刻朝著蘇梔言露出賠罪的笑,“蘇小姐,在下冒犯了,你彆往心裡去,大家的父親同朝為官,都是誤會。”
蘇梔言不得不佩服周延知的能屈能伸,剛才還是一臉我是你主子,現在就變成同朝為官了。
她可不吃這套,“怎麼就是誤會了?”
蘇梔言就是很典型的有人撐腰了就容易得理不饒人,她這一副不罷休的樣子,謝司珩都無奈搖頭。
“梔言。”他低低喚了她一聲。
蘇梔言這才忍下這口氣,咬著牙,“嗯,是誤會。”
她說完,在謝司珩的對麵坐下。
周延知連忙離開包廂,掌櫃的擦了擦額頭的汗,陪著笑關上包廂的門。
看熱鬨的人也都散了。
包廂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蘇梔言也反應過來了,她其實跟謝司珩沒那麼熟,就算前世,他跟她哥哥關係不凡,但跟她,也不過就是偶爾在府裡遇到,打個照麵的關係。
“謝謝王爺幫我解圍。”蘇梔言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對麵的男人。
隻見男人把視線落在她臉上,“應該的,不然,你哥該跟我割袍斷義了。”
蘇梔言覺得臉頰燙燙的,有一種自來熟被人懟了的感覺。
不過話說回來,她前世怎麼沒發現,謝司珩還會這樣說話。
“王爺,我朋友應該快回來了。”她說著。
他唇角微微一鉤,看著她,“哦。”
蘇梔言一雙眼睜得圓圓的,哦?哦什麼哦?你不走嗎?聽不出來我是在送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