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荇居動作停下,抬眼靜默審視她。
他的確是半個月前失憶的,中毒醒來後,對近幾年的事很是模糊,有時候能想起一點,但大多數完全記不起,是以這些日都告假在府上未曾上朝。
他失憶之事隻有他身邊的人清楚,可眼前這女子......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猜的。”莊綰一臉真誠:“彼時我得知你受傷,就悄悄去見你,而你卻說不認得我,我就猜到你可能是傷著腦袋了。”
莊綰隻能這麼說。畢竟裴荇居隻對外宣稱受傷養病,無人知曉是箭傷且箭上淬毒,因此隻能推斷他傷著腦袋較為合理。
裴荇居審視了會,漸漸地,目光變得溫柔起來。
他倒了杯茶,輕輕推到莊綰跟前:“放心,我隻是一時記不得,待我日後恢複,我們過去種種一定會想起來。”
“嗯。”莊綰應聲,故作平靜地捧茶飲。
心裡卻慌得一批。
不愧是狡猾老辣的裴荇居,演起戲來居然比她還嫻熟。
莊綰低頭飲茶的瞬間,心思飛轉。
“璵之,”她抬眼問:“你何時能恢複?”
“暫時不知,興許兩個月,興許三個月。”
“哦。”莊綰淡淡失落,繼而又換了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裴荇居依舊溫柔:“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
“那我......就說了?”
裴荇居點頭。
莊綰道:“我如今人在你的府上,可心中一直惦記家中母親,不知母親她怎麼樣了。”
她待在裴府這些天,消息閉塞,不清楚莊府怎麼樣了。尤其是莊夫人的情況,莊夫人對她不錯,希望她處境能好點。
“你母親病重,入不得掖庭,已被我送去莊子休養。”
“真的?”
“我豈會騙你。”
“璵之......”莊綰歡喜,柔情似水地望著他:“我就知道,即便你失憶了也仍會對我好的。”
裴荇居微笑。
“那我可否再央你一個請求?”
“什麼?”
“是這樣,我這些日飲食寡淡,想吃點旁的。”
裴荇居繼續微笑:“你想吃什麼?”
“我不挑剔,鮑魚人參燕窩什麼的都行。”莊綰故作委屈:“可婢女卻說府上清貧,不能吃。”
裴荇居笑容緩緩凝固:“非吃不可?”
“我最近總覺身子不適,想補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