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王熙鳳帶了七八個仆婦、三四個丫鬟過來,流雨便又安排了幾個丫鬟接待,來即是客,都是茶果奉上。
觀察了一會兒,王熙鳳見流雨條理分明、做事不雜不亂,便問道:“你在這府裡是做什麼的?”
流雨便停了手裡動作,垂手答道:“奴婢是大姑娘身邊伺候的,打小就跟著姑娘。”
王熙鳳就來了興致,正要再問,便聽到一陣腳步聲,不到片刻,就見一雙身著孝衣的女孩並肩而來,容貌略有相似,舉止親密無間。
她便做出一副欲站起身的樣子,先看著黛玉,親切道:“你一走就是好幾日,可讓老祖宗念叨的不行,隻恨不能立時就接回去。”
又對林新瑤笑道:“這就是林大姑娘了吧,常聽人誇著說品貌、才學都是一等一的,我早就羨的不行,今日一見,可比那些人說的還要出彩,真要叫我這朽木羞死了。”
林新瑤淡淡一笑,“常聽妹妹提起璉二奶奶,說是古今第一精明能乾之人,我原道是她在唬我,豈知今日得見真人,才知我這妹妹所言不虛。”
不就是商業互吹嘛,當誰不會似得。
王熙鳳眼睛一閃,立馬知道這不是個深閨弱小姐,又看了眼黛玉,見她亦步亦趨的跟著林新瑤,不過數日功夫,就生出了幾分依賴之感,便知這還是個有手段、會籠絡人的。
當即就改變了策略,去了那些麵子上的浮誇之氣,沉下心來跟林新瑤表達了一下對林大人英年早逝的哀悼,又跟黛玉傳達了一下賈府眾人的牽掛之情。
無論她說什麼,林新瑤都八風不動的應對著,她以前在職場上遇到過這種人,最是一張嘴能把人迷得心花花眼花花,栽過跟頭後,便知對付這種人,不能看她說了什麼,隻能看她具體做了什麼。
她這番舉動,反讓王熙鳳對她愈發注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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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林新瑤又帶著黛玉見了幾位為人處世不錯、家風清正的夫人、太太。
倒不是她有什麼目的,她隻是很單純的覺得,黛玉應該多認識一些榮國府以外的人。
世界很大,遠不是一府一後院可以比擬的,如果可以,未來她希望黛玉能去見見外麵的天地,而現在……多認識一個人,多聽一個故事,多了解一種生活態度……也都是很有意思的經曆,值得很多年以後,用一個雲淡風輕的午後來靜靜回憶。
至於其他可能導致的連環效應,她反倒不是很在意了,人生本就是包含著未知的。
對於她的種種心思,目前的黛玉還很懵懂,但她卻非常聽話,之前林新瑤讓她一直跟在身邊,她就無論何時都跟著,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多問,乖巧極了。
又過了半刻,就有積年的老嬤嬤找了過來,說是時辰到了,該要抬棺上路了,這種時候,林新瑤和黛玉作為女兒和侄女,自是該前去哭靈的。
而林家姐妹倆這邊諸事不歇,那邊沈夫人處也不算安穩——她遇見楊夫人婆媳了。
卻說楊家在與林家退婚之後,楊大人和楊夫人心裡都很慚愧,隻拗不過兒女,還是讓楊燦娶了小劉氏,眼下剛成婚半年,雖婚事來的不光彩,但小夫妻兩個倒是感情很好,堪稱蜜裡調油。
因為覺得對不起林家父女,這次林父的喪事,楊家也算是舉家來拜,就連小劉氏,也被楊夫人猶豫再三的帶過來了。
兩家人一見麵,沈家這邊倒還沒怎麼滴,楊夫人便先自覺矮了一頭,無他——沈大人是楊大人新上任的頂頭上司。
楊夫人主動上前來見禮,她見沈家這一群人,就有點驚疑,試探問道:“原想著上門拜訪,隻怕夫人初回京城,各處還不習慣,這才耽擱下來,竟不想能在此處見到夫人您……”
沈夫人早把林楊二家的事打聽清楚了,當初定下婚姻時,她已經出了京城,對楊家也不怎麼了解,便沒有多評價。
但退婚一事出來之後,她對楊家便隻剩下厭惡了。
小劉氏固然行為不端,楊燦也是膽大妄為,但楊氏夫婦也好不到哪裡去,子不教父之過,從事情發生時的失察,到事發後的處理,都讓人瞧之不起。
實乃失信失義至極!
沈夫人本來就是個極傲氣的人,對於厭惡的人,從來不屑於給眼神,此刻見了楊夫人,更是連個餘光都不願意給。
此時此刻,肖氏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她一看這場景,又見附近不乏偷聽看戲者,便忙站出來道:“楊夫人有所不知,母親先前就認了林姑娘為義女,隻是因為如今在孝期,這才不曾擺酒設宴罷了……”
言語間,她還有意模糊了認親的時間。
此話一出,周圍立馬就議論紛紛,沈家一派坦然,而楊家一家子的麵色都不自在起來。
肖氏立在沈夫人左側,笑眯眯的看著楊夫人,她剛想找機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對方就提供了時機,真是大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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