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呂舒雨無比緊張的操控著爪鉤來到鴨子上方，然後又仔細調整了一下，一直等到倒計時即將結束才輕輕按下按鈕。
“嗡~~~”
在她忐忑的注視下，隻見爪鉤正正好好抓住鴨子肚子，緩緩上升，向著洞口移動。
然後......
“啪噠~”
“啊，掉了......”
扶著玻璃，眼巴巴看著中途掉落的鴨子，呂舒雨一下子泄了氣。
陸晨瞅了她一眼：“還有四次機會呢，繼續啊。”
“......好。”
得到陸晨的鼓勵，呂舒雨很快調整了一下情緒，努力給自己打了打氣。
結果鴨子卻很不給麵子。
“陸晨，又掉了......”
“沒事，繼續。”
“陸晨，又......”
“繼續。”
“陸晨......”
“繼續。”
“......”
“好球！牛逼！”
“奈斯！！”
突然，旁邊的投籃機區域爆發出一陣呼喊，有幾個男生在慶祝打破了某台機器的得分記錄，邊喊還邊偷偷往這邊瞅，似乎是想引起呂舒雨的注意。
可後者卻就仿佛突然聾掉了一樣，對遊戲廳一切的雜音都置若罔聞，隻是默默看著玻璃罩後的毛絨鴨子又一次從半空掉落，翻滾一圈後回到它最開始的位置。
娃娃機的燈光很亮，將小鴨子照的很可愛，也在玻璃上映出一張無比沮喪的臉龐。
“......陸晨，要不算了吧。”
沉默了很久，將最後一枚遊戲幣攥在手心，呂舒雨轉過頭來，擠出一絲失落的笑容：“我突然覺得這個鴨子也沒有很好看。”
“是麼？”
陸晨手插褲兜，狠狠戳破她的謊言：“我看你是怕最後一次也抓不到吧。”
“......你好討厭啊，為什麼要戳穿我。”
呂舒雨肩膀一顫，低下頭，聲音很小：“如果最後一次也抓不到的話，我會感覺自己很沒用的。”
“所以我不想抓了，咱們走吧好不好......”
走啥走，下一次就保底了。
陸晨看了一眼機器裡從閃爍變成常亮的led彩燈，聳了聳肩：“你信不信我？”
呂舒雨抬頭來，眼神茫然：“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你相不相信我？”
“我......”
呂舒雨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愣了一下，然後輕輕抿著嘴唇，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嗯，相信的。”
“那我剛剛說了什麼？”
“說我最後五次一定能抓到。”
“現在到五次了嗎？”
“沒有......”
“所以呢？”
“......”
握住遊戲幣的手先是一緊，接著又慢慢鬆開。
“嗡~~~”
十秒鐘後，仿佛代表著命運的齒輪再次開始轉動，帶動爪鉤緩緩移向那隻實則必然會落下，但在呂舒雨眼中卻是已經拒絕過自己29次、且大概率仍舊會拒絕自己第30次的白色小鴨子。
長長的爪鉤落下、上升。
在“砰砰砰”的心跳聲中，呂舒雨雙手合十在胸前，緩緩閉上了眼睛。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漸漸地，投籃機那邊的喊聲也變得縹緲。
然後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了“咚”的一聲。
緊接著好像是陸晨彎腰時褲子的摩擦聲，和塑料蓋開合的聲響。
成、成功了麼......
睫毛顫抖了一下，呼吸也停滯了一拍。
但呂舒雨卻不敢睜開眼睛，害怕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直到她聞到了淡淡的棉紡味道，聽到了陸晨熟悉的聲音。
“喏，睜眼看看吧，你抓到的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