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非發現自己的記憶有些破碎,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判斷現在的情況。
雖然她不知道那個小小練氣修士,為什麼敢在她這個金丹期修士麵前動土,但她懂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
她招惹的是金源宗,是一整個宗門。宗門裡也有不少金丹長老,要是他們發瘋似的傾巢而出,顧知非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與其和他們大動乾戈,不如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
畢竟自己打死了人家的親親小嫡子,也算是將這些年培養自己做爐鼎的仇給報了。
不過顧知非沒有跑太遠。
燈下黑燈下黑,她不在金源派腳下找塊地住著,又怎麼能叫燈下黑呢?
顧知非將搶來的乾坤袋裡的神識抹去,將裡頭的靈石攏了攏收集起來,打算用這些靈石先找一個住處。
可真正到了村落中,她才發現自己的這個想法錯的有多麼的離譜。
隻有修士才用靈石,普通人用的全是銅板。
用靈石換銅板,彆說凡人不肯,就是顧知非自己也覺得血虧。
這種虧本的買賣,不能做,也舍不得。
顧知非翻了翻袋子裡的東西,將所有東西盤了一遍,確認一個銅板也沒有,心下有了計較。
她禦氣去了兩百多裡外的地界,將這兩個精致的儲物袋當做普通口袋賣掉換成銅板,又回到了金源宗腳下。
她不可惜那兩個儲物袋。
修士的儲物袋有追蹤的功能,要是被這兩個人的長輩發現它們,還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麻煩。
與其這樣,不如低價賣掉,也省的顧知非勞神勞力,還可能會暴露位置。
兩個儲物袋換了銀子,被顧知非兌成了五百多個銅板,可以花費很長一段時間。
她先用二十個銅板租了一間小破屋,又用五個銅板買了二十多隻小雞仔。
五百枚銅板看著多,花起來卻快,顧知非想要先在人間立足,就必須有自己的活命方式。
她發現自己除了那兩個人的儲物袋外,自己還有兩個儲物空間,裡頭有些活著的長相奇怪的妖獸。
想來這兩個儲物袋能夠養活物。既如此,那自己不如在這個儲物袋裡養一些雞仔,等養大下了蛋後,再拿去賣。
如此,她隻需要往儲物袋裡丟些吃的,就可以有源源不斷的雞蛋拿去賣了。
事實證明,想法是極其美好的,可現實往往十分殘忍。
顧知非睡了一小覺養神,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儲物袋裡移動的二十枚銅板已經不見了蹤影。
準確來說,是變成了堆在一起的骨頭。
看著儲物袋裡酒足飯飽的妖獸們,顧知非心中冒火,拎起儲物袋裡頭的一根木頭法杖,將乾坤袋裡的妖獸打得痛哭流涕,發誓一定把她損失的銅板給掙回來。
可是妖獸又不會做什麼賺錢的事情。從古至今,他們隻會賠錢,從不賺錢。
當然,這些該死的修士把他們的妖丹挖出來拿去賣錢另說。
於是,在金源宗的山頭邊,多了一個這樣的傳說:
每當沒有月光的時候,總能看見金源山頭上有黑影錯錯,偶爾能聽見野獸的鳴叫。第二天清晨去看的時候,山頭莫名會少許多的樹木,不知為何。
隻有顧知非心裡清楚,看著滿地曬好的乾柴,數著銅板,覺得這樣來錢確實比養雞要快多了。
而她乾坤袋裡的妖獸卻苦不堪言,誰知道被抓來當肉豬就算了,還得幫忙打工,這誰受得了?
可惜耐不過顧知非的拳頭比較大。
在拳頭麵前,誰的拳頭硬就得聽誰的。所以哪怕妖獸們心中再多不滿,也不敢對著顧知非說一個不字。
在妖獸們的心中,顧知非小日子過得十分瀟灑。可是隻有顧知非自己心裡清楚,她滿心的疑惑還得不到解答。
她是怎麼來的?她真實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她要往哪裡去?
這一切顧知非心中都沒有一個定論。她隻知道她目前是金源宗這些老不死看重的爐鼎。
不過目前她的修為是金丹期,根據這一點來看,她應該不至於會落入普通修士手中。
而那個剛剛被她打死的男修隻有練氣期,便敢對著自己頤氣指使,說明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是個金丹期的修士。
難不成自己其實是個臥底?偷偷潛入金源宗內部,想要看看他們究竟有沒有犯下什麼禍事?
顧知非細想,覺得這件事的可能性也不大,如果她真的是臥底,那麼定她成為爐鼎的時候,她就應該把這件事情給回報出去。
可她並沒有這麼做,意味著她意不在此。
難不成說金源宗中有什麼寶貝值得她覬覦的?顧知非心想,有些手癢,她覺得多半如此了。
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她是不能回去的,既然自己已經和金源宗在明麵上撕破臉皮,恐怕短時間內,也很難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念及此,顧知非打算先在這裡安定下來。
可惜,總有人不想給她平靜的生活。
大概是顧知非缺失的記憶中,對此地並不算太了解,她隻跑出來了小半個月,就被四個白衣長老給帶回了金源宗。
她想的大概太簡單了,以為把那兩個儲物袋丟掉。對方就找不到自己,卻沒有想到他們還有另外尋找自己的方式。
也是,顧知非想到自己畢竟是號稱為千年難得一遇的第一爐鼎,怎麼可能對方會沒有尋找自己的方式?
於是她便被帶回了金源宗。
金源宗內部似乎出現了什麼動亂,把顧知非帶回宗內關起來後,就沒有人再搭理她了。
完全不在乎她是不是會到處亂跑。
不是,你們把一個金丹期爐鼎晾在一邊真的好麼?
顧知非覺得,即使自己目前是金丹期,好像也沒有一個金丹期的待遇。
這個問題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她到處亂晃,發現自己被安排在了一間大通鋪的旁邊。
而大通鋪中有十幾個小姑娘,都是被挑出來準備當作爐鼎使用的女修。
其中一個女修似乎和她很熟,衝她招了招手:“顧知非,你不是逃出去了嗎?怎麼又被抓回來了?”
顧知非一臉茫然,關注點卻在女修的一個又字上。
為什麼會說是又?難道她以前被抓過很多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