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最忌諱打擾。所以,墨染的父親也理解,為什麼墨染的師父不強行打斷他的閉關。打斷他閉關無疑是毀了他的前程。不僅他自己要失去一個妻子,還得失去一個兒子。
所以,他儘管心中埋怨,卻並不真正責備過墨染。
墨染母親死前的怨恨,大多數也是因為沒有見到墨染的最後一麵。
誰都不能責怪,隻能感慨一句,天意弄人。
看他們父子兩個感時傷懷,站在一邊的顧知非卻忍不住道:“我記得墨夫人也已經是金丹期修為了。”
儘管墨夫人的金丹期是墨家主用丹藥硬生生給砸出來的,可是那也是實打實的金丹期,擁有金丹期的體魄和金丹期的修為。不過短短兩年,怎麼可能如此快的香消玉殞?
普通金丹期尚且不會如此快的死去,更不要說墨夫人擁有修仙界最頂尖的醫師,也擁有最好的照顧。
這種情況下,墨夫人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意外?
顧知非所說的這些,墨家主曾經也有想過,隻是他一一排查過後,將所有的可能性全部排除。
而且醫師也說,墨夫人是由於氣血雙虧才導致的身體衰敗,和其他外物沒有聯係,她並不是遭人暗算而亡。
顧知非心中仍舊存疑,說受傷,說氣血雙虧,難道還有人比忘川師兄的道侶情況更加糟糕的嗎?
她偏偏還沒有金丹,卻能撐住不短的一段時間。而且她受到的各方麵的照顧,也不會比墨夫人更好。
顧知非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這叫墨家主心中有些動搖。
他懷疑這件事已經懷疑很久了,隻是一直都沒有找到證據,也一直沒有挽救墨夫人的辦法。要是這真不是天災,而是人禍,他想他或許會比現在更加悲傷。
可讓他一直都不知曉真正的答案,他隻會更加難以入眠。
“我想要先看看墨夫人,再做決斷。”
顧知非單刀直入,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墨家主卻顯得有些為難:“我夫人已經安置在了棺槨中,我不太希望有其他人打擾她的寧靜。”
說完這話,他又有些後悔,要是顧知非真的能看出什麼自己漏掉的地方呢?
反倒是墨染比他更加痛快。他告訴墨家主說:“這姑娘就是之前同你說過的顧知非。也就是短短數年,從築基到達金丹的姑娘。”
言下之意,他可以相信顧知非。
經過墨染這樣一陣介紹,墨家主才真正的開始打量顧知非,確定她就是前些年在七星門見到的被星隱長老選出來的修士後,立刻換了一種態度。
“你確定你去看就能看得出些所以然嗎?”
墨家主顯得十分不相信。
他請了那麼多醫師亦或是大夫,沒有一個人能看出一點點異樣。就憑著顧知非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難不成他們之間還會更低?
“相信我不會有錯。”顧知非說,“我一定還給你一個最真實的答案。”
見她如此篤定,墨家主也不好再說什麼。他轉頭去看墨染,後者卻沒有露出半點奇怪的表情。大概他覺得顧誌非會做這種事情也是理所當然吧。
既然已經決定要去看看她的棺槨。眾人先去靈堂拜了擺。作為丈夫和親兒子,他二人在靈堂哭了很久。一直跪在地上,以至於最後。根本沒有辦法站起來。
大概是他們的悲痛感染了不少人。進入靈堂後,整個靈堂的氛圍變得奇怪了起來。
顧知非站在一邊指鞠了三個躬,鞠完三個躬後,她決定先在四處走走。
這裡是墨染幾輩人的居所。
顧知非心中讚歎,好品味!卻一直跟著。七星閣掌門帶著他們繞來繞去,來到了一個麵盆旁。
時間夠長,顧知非用自己的水洗了把臉,又將自己身上的雜物、飲食全部單獨拿了出來,打算日後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自己動手做些吃的。
一路上,墨家家主和顧知非聊起宗天派,又說起七星閣,不禁感慨道:“現在真是人才輩出,前幾年多了兩個十八歲的金丹期,就已經名震天下,目前又多了個你。”
“墨家主過譽了。”顧知非客氣道。
墨家主沒接這句話的岔,隻是看了自己不爭氣的孩子一眼。
“若是小道友你如果能替我找出她的死因。事後我偏偏聽從你的號令。”
得到這個承諾,顧知非非常高興。
除掉此事,目前當務之急就是,解決墨夫人的死因。
此事涉及太廣,顧知非本沒想扯進此事中來,隻是她現在需要墨家陵墓裡的東西,不好置之於事外。
再說了,她和墨染的交情也算不錯,就算看在這一層上,她也應該替他調查此事。
“我會儘力而為。”顧知非如是說道。
夜裡等賓客疏散後,墨家主才瞞著眾人來到了靈堂。
她沒有告訴其他的人,因為她不想把這件事情鬨大,而且如果如同顧知非所說,那麼那個傷害自己夫人的人一定還在墨家中。
要是驚動了他們,無異於打草驚蛇,那麼他們之前所做的事情就全部白費了。
一進那間屋子,顧知非就感覺到了一陣寒氣從她的脖子上慢慢掃過。
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是有人站在她身後,默默地朝她脖子裡吹氣。
其他人都沒有聽見這個聲音,隻有顧知非有聽見。
其實,更準確的來說,並不是顧知非發現了異常,而是她袖子裡的燭九陰發現了不對。
同為妖獸,燭九陰對於妖獸的氣息,絕對比這世上任何的一個人修來更加準確。
剛進入這間室內後,燭九陰就感覺到了濃濃的不對勁。
他問顧知非,道:“難道這裡有其他的妖獸曾經出沒過,我在這裡感覺到了很重的妖氣。”
“有妖氣,顧知非第一反應是轉頭去看了眼漠然的父親,發現後者並沒有什麼異常。”
“要不是現在情形不對,顧知非覺得自己都該要出攤賣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