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玥給江不宜上完藥後,又拿了套乾淨衣服儘職儘責地一件件給他套上。
而江不宜自從常少祖離開後,就一直沒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像朵枯萎的小油菜花。
大玥給他係好腰帶,撫平領口的褶皺:“力氣恢複了嗎?”
江不宜盯著腳尖不說話:“……”
“不說話,啞巴了……”
兩顆豆大的淚珠毫無征兆地砸在他手上,大玥一時沒反應過來:“怎,怎麼了又?”
他這句話好似打開了江不宜的淚閘,小人兒往前一撲,抓起他的衣服就嚎啕大哭起來,眼淚不要錢似的往外湧。
大玥又不是常少祖,哪知道怎麼哄小孩兒,兩手懸在空中不知道放哪兒,最終掩耳盜鈴似的捂住江不宜的眼睛和嘴巴。
不到一炷香,大玥轉而捂住自己的耳朵,皺著眉頭背過身去。
小孩兒都這麼能哭嗎?!
一盞茶後,大玥感到背後濡濕,忍無可忍轉過身:“你到底有什麼好哭的?”
“沒了,我的……沒了。”
江不宜抓著他腰上的白環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枚靈環罷了……”
哭聲戛然而止。
江不宜抬起濕潤潤的眼睛:“大師兄能,能再給我,一個,嗎?”
大玥:“……”
這倒不能。
看他皺起臉又要哭,大玥忙道:“你跟師尊再要一個便是了。”
“師尊,會給我嗎?”
“當然會,畢竟你是他的弟子。”
江不宜剛揚起的眉毛在聽到後半句時,又耷拉了下去,沒吭聲。
江不宜先前說有重要的東西落在寒潭邊了,大玥正帶他去找。
一路上,江不宜的眼珠落在大玥身上,幾度欲言又止,看到寒潭邊的小竹簍時,立馬跑了過去,見裡麵東西還在,鬆了口氣,抱起竹簍往回走。
走近了,大玥往裡麵一看,居然是大半筐魚,活蹦亂跳的,十分新鮮,顯然是不久前剛抓的。
大玥皺起眉:“你出門就為了抓這幾條魚?”
江不宜垂著頭嗯了聲,纏著紗布的手指緊緊扣著竹簍上的紋路,遞上前:“給師尊的。”
大玥望著裡麵活蹦亂跳的魚,想:若是師尊知道他被迫聽戲到一半兒趕回來,起因竟是幾條魚,得氣成什麼樣兒。
大玥應了聲,接過竹簍,卻並未打算給常少祖。
“大師兄拜師時,有拜師儀式嗎?”
江不宜語氣平淡,似不經意問起。
但卻沒察覺到,因為打了太多遍腹稿,他說出的這句話格外流利。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玥記不太清,回想了好一會兒。
沉默的空當,江不宜不自覺捏緊了衣角。
“沒有。”
江不宜捏衣角的手驟然一鬆。
“那時師尊還不是三長老,沒那麼多規矩。”
“那,那其他弟子呢?必須,要有嗎?”
大玥也記不太清所有人的拜師過程了,回想一番後,隻模糊地嗯了一聲。
江不宜表情肉眼可見地萎靡下去,怕被發現,緊走了兩步到大玥前麵,一路都沒再說話。
他回到藏書閣就砰一下關上門,撲到床上,把頭埋進被子裡。
“三長老不是對你寶貝的很嗎……”
“連拜師儀式都沒有……”
“怎麼可能收一個雜種……”
江不宜甩了甩腦袋,想把那些垃圾話都甩出去,可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