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少祖翻著書,隨口問道:“本尊平日怎麼教你們的?”
小四一繃脊背:“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那還杵這兒作甚?”常少祖掀起眼皮,道:“下次再輸得如此難看,便摘下靈環,淨方閣不養庸人。”
小四應了聲,忙連滾帶爬跑走了。
常少祖食指關節敲了下杯沿,大玥給他又填上熱水,邊填邊道:“四師弟善武不善文,有幾斤幾兩師尊還不清楚,嚇唬他作甚?妖獸比試一事大長老本就心存芥蒂,您行動不便,這番送人過去,不就為了讓他們羞辱出氣。”
常少祖嗯了聲,捧起暖玉杯,吹了吹:“如此一來,宗主也不必總為這事來找本尊。”
“可小師弟一直沒回來,”大玥望向門外漸暗的天光,搖頭道:“估計又躲哪兒哭了吧。”
常少祖:“若是天黑還沒回來,你就去找找。”
夜半子時。
常少祖被大玥叫醒時,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出門,可惜那聲音是從識海中來,於是隻能泄憤般將花瓶掃到地上。
大玥聽到動靜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師尊,小師弟在寒潭邊,不肯回去。”
常少祖緊擰起眉,眼珠傳來的微微刺痛,遏製住了他即將脫口的“乾我何事”,最終沉沉應了聲:“知道了。”
常少祖揉了揉被小畜生哭得脹痛的太陽穴,斂起滿身倦意,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趕到寒潭邊時,江不宜正蜷身坐在他常坐的那塊兒大石頭上,捧著今日新得的靈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他來了都沒發現。
大玥見他來,頷首行禮,便退到一旁。
常少祖淡淡吐字:“打算哭到什麼時候?”
江不宜身子抖了一下,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怕他責怪般,將自己抱得更緊:“師尊,我又讓您,失望了,應傑好厲害,我,比不過他,他們都笑我,不自量力……”
常少祖看著他哭哭啼啼的模樣,頓覺一陣心煩,麵上卻是愈發溫柔和煦。
他俯下身,輕柔拭去他眼角淚珠,平靜的眼眸好似包容萬物的大海:“本尊何時對你失望過?”
江不宜一怔。
常少祖又問:“本尊平日怎麼教你的?”
“路,路見不平,繞道而行。”
大玥聞言一懵,震驚扭頭,看向常少祖:您還教過這種東西!?
常少祖渾然不覺哪裡不對,獎勵般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對,做不好就慢慢來,大不了不做,你無需同他人比較,更不必在意旁人看法。”
“人生一世,溫飽無慮已是幸事,無病無災更是福澤,在本尊心裡,你能健康快樂地長大,比什麼都重要。”
大玥眼皮一抖。
若不是親耳聽到,他是萬萬不信這種與世無爭無欲無求的鬼話能從自家師尊嘴裡說出來。
再看向常少祖時,隻覺得他渾身都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
江不宜止住了哭,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常少祖,望著望著就耷拉下了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