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裡頭請。”
阮言文點頭,看了眼穩穩落地的阮瑤清便往裡頭去。
剛至拐角處將要上樓,卻聽一人喊了聲“阮世子?”
阮言文回頭,見著來人,他頓了一頓,忽而見他轉頭對著阮瑤清道“你先隨著小廝去,我一會便道。”
他如今在官場,見到人自是少不得要應酬的,左右逢源自是必要的且躲不掉的事兒。
阮瑤清瞥了眼來人,心頭閃過一絲惡心,知阮言文擔憂什麼,又掩了掩帷帽,乖巧的點了點頭,便跟在小廝後頭往樓上去。
那人看了眼阮瑤清消失的背影,眉眼裡帶著些不可言說的黏膩笑意,“你今日請了休沐?原是來這處?”
阮言文往那個方向擋了一檔,麵色微冷朝他作了一揖道“家妹初到長臨,今日我得空帶她出來看看罷了。”
“你妹妹?”
阮言文頷首,看了眼跟在他後頭的女子,想他平日裡的作為,倒是毫不吃驚,隨意寒暄了兩句,便告辭離去。
那女子忽而靠近男子身側,曖昧耳語問他,竟是絲毫也不遮掩“公子,那位是?”
唐榜意嘖了一聲,拿手捏了女子臉蛋一下,言語裡無不輕佻“粗悖武夫罷了,怎麼?餘娘瞧上她了?”
那女子拍了拍他手,一臉的嬌俏笑意,嗔道“唐公子哪裡的話,餘娘眼裡是瞧得見你一人呢,你這般說話,未免傷了奴家的心呢。”
聲音婉轉若鶯啼,直嬌的男人眼眸深了三分,心都酥軟了,笑了一聲,便拉著她往樓上廂房裡去。
隻聽“砰”的一聲,門被猛然推上。
阮言文剛進了廂房坐下,便聽到外頭這一聲,隻挑了挑眉,沒做聲。
他直往窗欄處去,推開了緊關的窗,霎時清風緩緩吹來,他深呼一口氣。
“方才那人是誰?哥哥的同僚?”
阮瑤清到了杯茶盞遞給了他。
他“嗯”了一聲,接過茶喝了一口,才道“你看到他了?”
她還未來得及應,卻見他皺眉嫌棄道“一個混賬出世的粗鄙之人,往後若是見了,務必繞道而行,可聽到了?”
阮瑤清乖巧的點了點頭,便是不叮囑,她也會避著他的,那人正是唐亭羽兄長,平日裡鬥雞走狗,風月膏肓無所不通,無所不沾的。
卻也怪哉,他人卻是極有才乾的,誰能想到如此糜爛之人,是狀元出身,他如今所在官職,沒靠他唐家根基半分,是讓徐元白既頭疼又偏愛的存在。
阮言文似是還不信,還睥睨著她。
阮瑤清覺著好笑,她將茶盞放下“我見著他眉眼生的尖長,三庭五眼皆是傲氣,是個惹禍不安生的主,兄長你也離他遠著些,彆叫他帶壞了。”
阮言文“……..”
他走到桌前坐著,敲了敲她眉間“去了兩趟觀裡,真當自己是個赤腳神仙了?”
“疼!”她嚎了一聲,眸光一閃,撅著嘴道“你還不信?莫須先生可是收了我做徒兒的,他道我極有天賦,學習這些可是快了。”
阮言文隻當她是說笑,畢竟三危觀上那位,籠統不過隻收了展望一個徒弟罷了,是故,隻長長“喔”了一聲。
見他不信,她心下生笑,麵上卻是一副生氣樣子,纖細手腕搭在桌上,撐著小臉,氣呼呼道“你怎不信我,哪日見了師父,我可要他給我作證!”
“好,好,真的真的,我信你就是,來嘗嘗這個如意卷,味道不錯。”話是如此說著,麵上卻是笑著搖頭,哪裡有相信的樣子。
阮瑤清“哼”了一聲,夾著如意卷點頭小口咬了一下,細嚼慢咽起來。
低垂的眉眼裡皆是得逞的笑意,她已經全盤交代清楚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