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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李令望的舉止並沒有明顯的變化，依然是謙和有禮、頗具風度，但懷絮卻從他身上感到了一絲冷意。
這是前所未有的。
“那麼，我先告辭了。”李令望略一頷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等一等。”懷絮下意識想挽留他，但李令望腳步不停，越走越遠。
眼下無論說什麼話都不能使李令望回心轉意了，懷絮抱著食盒追了幾步，看著他孤單的背影欲言又止。
真奇怪，明明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自己，為什麼會對他問心有愧。
“謝謝你的梅花糕。”懷絮自言自語道：“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她心情沉重地回到龍淵閣，叫住了一個麵熟的暗衛，問他謝以寧在不在閣內。
“謝堂主已經回來了。”傅輕羽想了想，又補充道：“尹堂主剛剛去了他房內。”
懷絮腦子裡緊繃的一根弦終於鬆了，有尹繪心在，謝以寧死不了。
“行，你好好守夜，我去他那一趟。”
“深更半夜的，您也要找謝堂主，一男兩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吧。”傅輕羽臉上全是不加掩飾的好奇，“而且小人聽聞您和謝堂主最近多有齟齬，謝堂主甚至帶劍衝撞您，您不生氣嗎？”
“謝以寧是龍淵閣的支柱。”懷絮從容地答道，“本閣主向來有容人之雅量，饒他一次又何妨。”
雖然她說得無比正直，可傅輕羽壓根不信。
“我記得您和謝堂主師出同門，是生死之交。”他興奮地拍了拍手，“難怪您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一回閣就問謝堂主的行蹤，原來您愛慕謝堂主啊。”
“彆亂講。”懷絮打斷了他，“我找謝以寧是談正事。”
“大晚上談正事，小的不信。”傅輕羽沒大沒小地牽住了懷絮的袖口，儼然一副自家人的模樣。“閣主，說實話，您長得不錯，就是脾氣不如尹堂主爽朗，也從不跟我們開玩笑，冷冰冰的，令人望而生畏。”
“我不凶一點鎮得住你們？”懷絮挑了挑眉，“一個個都要造反了。”
“您對我們嚴厲那是應當的。”傅輕羽討好地笑，“但就謝堂主來說，你對他越嚴肅，他越覺得你在故意疏遠，心裡更不好受。你們既然是出生入死的同門，總歸是不一樣的，怎麼能像對我們似的對待他呢？軟硬兼施，方為正道。”
他說得有道理，懷絮驀地一驚。
她上任後為了服眾，特意與尹繪心、謝以寧拉開了距離，彼此間隻當下屬，不講過往情分，卻沒有考慮到這樣做，會不會傷了他們的心。
“你似乎很擅長為人謀劃。”懷絮伸手揪住了傅輕羽的頭發，向上扯了扯，“叫什麼名字？”
“在下傅輕羽，幸得閣主賞識，願受驅馳。”傅輕羽疼得齜牙咧嘴，硬是忍住了不叫喚。
是個可用之才，懷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