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靈活,不過須臾便到了慌不擇路的孫宏茂跟前,即刻便要取他性命。
那柄泛著冷光的短刀離孫宏茂的脖頸僅有咫尺之遙,元一步步緊逼,正要刺下去時忽覺身後勁風襲來,裹著重重殺氣。
他的直覺精準到可怕,幾乎是本能地偏了偏後腦勺,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元一的後背出了汗,這一擊沒傷到他分毫,卻摧毀了他的全部意誌。他已經無力追上去,即使孫宏茂還沒跑遠。
一個刺客,為了保命而放棄任務,隻會死得更快。元一想起閣主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那時他以為自己武功高強,決不會受製於人、半途而廢;如今才醒悟,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他退縮了,即使他的同伴在為他衝鋒陷陣。
閣主可能會生氣,也可能會發怒。元一的腿開始發抖,來人的劍氣一道比一道狠戾,他無從招架,隻得退開。
“哪裡來的宵小之徒?”來人語氣嘲弄,“就這點不入流的微末本事麼。”
他拍了拍手,身邊立刻冒出了幾個蒙麵的黑衣人,圍住了元一和他的同伴。
螳螂和蟬換了位置,獵人變成了獵物,元一身陷重圍,脫不了身。同伴受他連累,同樣陷入了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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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主,讓我去。”傅輕羽見情勢不利,主動請纓,“我會殺了孫宏茂,救出他們。”
“不,你在馬車上守著。”懷絮不容分說地下了命令,“隨時接應。”
“閣主,您一個人能應付得過來嗎?”傅輕羽憂心忡忡,“二殿下帶的人和上次襲擊謝堂主的是同一批,您勢單力孤,我怕——”
“怕什麼。”懷絮冷冷道:“有什麼好怕的。我今天若不取了孫宏茂的項上人頭,明天李寒欽就要我身首異處。退無可退,唯有奮力一搏。”
“謝堂主和尹堂主正往這邊趕,要不要等他們彙合?”傅輕羽存著私心,不願懷絮涉險,故反複勸說。“二殿下心思深沉,留有後招,出其不意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樣的人,直麵其鋒芒隻會損傷自身,不如謀定而後動,另作對策。”
“來不及了,那幾個人撐不了多久了。”懷絮搖了搖頭,“謝以寧教出來的都是些什麼人,臨陣退縮,膽小如鼠,等著彆人善後。就憑他們,還能躋身雪痕堂的一流高手,實在貽笑大方。”
“這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