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重新雙眼放光。
是夜,冷空氣來襲。
一波波冷風從窗口的縫隙吹進來,唐秒多加了一層毛衣,靠著窗邊微弱的光數身上還剩多少克朗。
最後得出結論,錢不夠了。
不趕巧,入住的酒店也通知她該繳費了。
唐秒抓一把頭發,開始想策略。
人沒有錢寸步難行,她沒有錢就沒法追著程錚爻跑。
手機在這時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唐秒沒想太多,直接按了接聽。
那邊停頓一瞬,開口遊刃有餘:“唐小姐今夜有人陪嗎?”
唐秒喊他的名字:“程錚爻?”
難以置信的語氣。
程錚爻沒跟她廢話:“想讓我回北城,可以,來cure酒吧跟我拚酒量,贏了,我跟你回北城,輸了,你自己回北城。”
唐秒幾乎一秒沒猶豫:“好。”
那邊麻利掛斷電話。
唐秒深吸口氣,抓起窗邊的外套往外走,路過的顧潮舟剛從房間出來,看見她,想打聲招呼,卻直接被忽略了。
趕到cure酒吧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兩個地方離得不遠,到了地,唐秒摘下沾了風雪的絨帽,直接推開酒吧的木門。
裡麵的音樂聲震耳欲聾。
調製的燈光如夢似幻照在每個人身上,他們隨著震撼的音響擺動身姿。
唐秒像個另類,混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她看到了在正中央的程錚爻。
半迷離的燈光溫柔輕晃,晃過他散漫的眼、高挺的鼻、薄而欲的唇,而後一個隨意的轉身,優雅自由。接著音樂改變,越來越震撼,他的搖晃節奏也隨之變得狂妄、放肆。
唐秒在程錚爻身上見識到了野性的不羈。
但這跟她來此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隻想拚酒。
繞過人群,唐秒擠到程錚爻身邊。
身後有誰推搡她,唐秒一個趔趄栽進程錚爻懷裡。
閉眼的男人睜眼了。
程錚爻垂下眼,盯著懷裡的人:“唐小姐投懷送抱?”
唐秒很困惑:“彆人推我的。”
嘖,程錚爻一點麵子都不打算給她:“唐小姐的手也是彆人放上去的?”
唐秒低頭,發現自己的雙手攬住了程錚爻的腰,並穿過皮質外套摸到了裡麵質感精良的內搭。
她抬頭:“不好意思。”
然後從容放開手。
音樂在這時神奇的變小了,跳舞的人群累了,三三兩兩散開。
舞台正中央隻剩他們兩個人。
唐秒記著正事:“什麼時候拚酒?”
程錚爻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往前走,隻見他走到某一處停下,然後抬起一隻手,掀開了遮擋的幕布。
幕布後,灌滿香檳的酒杯層層疊疊立著,形成一個金字塔狀呈現在唐秒麵前。
身後的人群在鼓掌。
穿白衣領黑西褲的服務員走過來:“唐小姐,這是提前為您備下的醒酒藥、紅茶湯。”
唐秒:“……謝謝。”
她轉頭看向程錚爻,他已經走到二樓旋轉梯上,將身體閒適靠在欄杆邊,手裡有一下沒一下轉著打火機,隔著遙遙距離盯著她。
眼神挑釁。
唐秒問:“你說話算話?”
“算。”溫度越來越低了,程錚爻拉攏皮夾克外套的拉鏈,一直拉到脖頸最高處,他三兩步跳下台階,走到離她一步的距離停下,目光薄涼,“你贏了,我跟你走。”
“好。”唐秒與他擦肩而過,沒有半秒的猶豫,拿起邊上的一杯香檳就開喝。
她仰頭就往嘴裡灌,喝得不猛,但也算不上溫柔。
程錚爻閒庭信步走到另一邊,也拿起一杯香檳往嘴裡灌,酒水一半進了嘴,其餘的順著喉結滑進衣領。
遊戲開始。
其他人都在觀賞這場比賽,起哄聲連連,就連兩位服務員也放下托盤,站在一邊兩個腦袋靠在一起看熱鬨。
服務員一:“我賭老板贏。”
服務員二:“我也賭老板贏。”
兩人都說了句廢話。
論拚酒,北城那一圈的,沒人拚得過程錚爻。
他喝酒很猛,黃的白的紅的,什麼都能來點。
所以唐秒啊,還是道行太淺了。
他們都當唐秒是個小姑娘,能喝一半就不錯了,甚至都不指望她能夠喝完。
“她其實也挺能喝的。”服務員一號突然打起了精神。
喝到現在,他們發現兩人不相上下。
另一邊,虎崽看著沒接通的電話,尷尬地暼向唐南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