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迤拖著步子回到座位,從書包裡翻出一套試題來,睨了眼霍荔桌上的書,什麼話都沒說。
霍荔揉了揉眼睛,把自己桌上的書推還給他。
物歸原主。
江迤掃了一眼書,不作任何情緒,默默地把書收回了抽屜。
“稀奇啊,我真沒想到這年頭還能碰到活啞巴。”霍荔撐著臉,好奇地望著他,語氣裡全是挑釁。
江迤剛從包裡翻出支筆來,動作一頓,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霍荔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句強調:“除了那句,不、認、識。”
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無論做何動作,都儘收眼底。
桌子對於江迤來說偏矮,位置也不寬敞,他保持著一種彆扭又不舒服的姿勢。
見他不作聲,霍荔繼續作死:“早上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啊?”
江迤似乎注意到她直白的視線,反問:“什麼提議?打架奉陪不了。”
霍荔揚起眉梢,不解:“除了打架我還說了啥?怎麼就奉陪不了?你打不過我?”
“看你勉勉強強算個女的。”他話裡帶著些許其他意味。
不容易啊,你還能看出我是個女的。
那你他媽還把女的扔巷子裡自己跑?
霍荔小聲嘟囔。
江迤把書合上,停筆側頭,剛好對上霍荔的視線。
他的眼皮很薄,一條淺淺的雙眼皮褶皺若影若現,應該是內雙。
睫毛又長又密,眼皮垂下來的時候,眼瞼鋪上一層淡淡的陰影。
“打架奉陪不了,那你能乾什麼?”霍荔氣得腦仁疼。
不打架也行,那勢必要選出個其他的,還必須得分出個勝負。
誰輸誰當孫子,永遠不在對方麵前狗叫,也永遠抬不起頭來。
“什麼都奉陪不了。”江迤收回目光。
霍荔聽完瞬間火大,這股氣怎麼都發泄不出去。
就好比你這一拳頭直接捶在軟綿綿的繡花枕頭上,人家根本不應戰。
“江迤你是不是男人啊?”霍荔見他兩腿微微收攏,若有所思地往他某個部位盯了一眼。
隨即故作惋惜地搖搖頭,她拍拍他桌上的試卷,“沒事了,您繼續。”
江迤手肘撐著桌子,椅子往後推,長腿風光暴露無遺,臉上似乎掛著個輕描淡寫的笑。
“去廁所給你證明一下?”
霍荔:……
這狗是要把不要臉發揮到極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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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波過去,午休時間又恢複寧靜。一陣風拂過,一絲絲溫熱的氣息襲麵而至。
霍荔趴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把腦袋往胳膊肘裡縮了縮。悶熱,怎麼都不舒服,她伸出胳膊在桌麵倒騰一下,想要找到一處冰涼地。
卻沒想到會碰到江迤的手臂,短暫一秒,一股寒意滲透在她的指尖。
她扭頭就看到了江迤沒有血色的臉。
30多度的天,他卻如此冰涼。
睜眼那瞬間,江迤也轉頭看了她一眼。
霍荔扭頭假寐,暗自揣摩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構造。
待意識清醒過來後,把手機從包裡翻了出來,給徐靖宇發微信。
她能說上話的人還挺多,卻沒多少知心朋友,徐靖宇算是一個。
從小到大她都是憑借著那張乖巧的臉蛋,和彆人扯上那麼幾句話,但交集都不深。
輕微的社恐總會給彆人一種疏離的錯覺。
疏離的次數多了,那就顯得有些裝,不免發生一些類似昨晚的事。
雪懷子:【下課給我搞本物理書來。】
徐靖宇幾乎秒回:【?你不清醒】
雪懷子:【趕緊的,要不你就等著給你姑奶奶燒紙錢。】
徐靖宇逃了午自習,彼時正和一群狐朋狗友蜷縮在網吧的椅子上,盯著屏幕上的畫麵,單手回了句:
【怎麼說?你拿出當時扔書的魄力啊。】
邱園大概給他講了昨晚的事,兩人在教室壓根兒沒打起來。
倒是15班那女的,順手把他姑奶奶的書扔後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