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無辜的,我被叛軍脅迫,我......”博士總管嚎啕大哭,“龍神在上,憐憫,慈悲!please,mercy!”
“no~~~~mer~~cy!”丹妮控製大黑的嗓子,以史矛革的口吻,拉長音調,低沉而邪惡地說。
嗯,他那張猙獰的龍臉,還扯出個令人脊背發涼的微笑。
據說,死亡來臨前的那一刻,時間會極度放緩,在刹那間回憶過去的一生。
博士總管的確發現時間變慢了,他竟然清楚看到絲絲縷縷的紅光在巨龍吼道入口彙聚,凝聚成型,龍炎以正螺旋盤旋的錐形向他襲來。
可這“漫長的”時間內,他的腦海裡壓根沒有過去人生的畫麵快速閃回,隻一個念頭深深糾纏著他:我錯了,真的錯了,我萬萬不該以正常人的思維,去揣度覺醒“瘋血”的丹妮莉絲的行為。她對學城、對拜拉席恩聖母,可不一定會對布拉佛斯聖母,因為她有“瘋血”。
行為不可預測者,為瘋!
我研究坦格利安與龍的曆史三十年,絕對的世界級“坦格利安”專家,竟然犯下這樣的錯......
“轟——”
炙熱的龍炎如九天飛落的瀑布,瞬間填滿偌大的艙室,把二十多個掙紮哀嚎的博士與看守一齊燒成滾燙的油汁。
“嘶嘎——”大黑仰天咆哮,在碼頭上的弓弩手擺開陣型之前,翅關節猛地推開烈火熊熊的紫船,身子往後一仰,轟隆砸入月池中。
湖泊大的月池水波蕩漾,水底一道暗湧往水淹鎮下遊快速竄過去,西北方向露出水麵的塔尖、屋頂有連串的波紋劃過。
“魔龍,魔龍在月池中,放箭,快,快,弓弩手,射死它!”這會兒胖子貝薩洛已經掙紮著爬上碼頭,一邊亡命奔逃,一邊揮舞手臂,向弓箭手大聲呼喊。
“嗖嗖嗖......”數百弓手,箭如雨下,潑在月池水麵,射入騰起十多米烈焰的紫船。
可惜,大黑已經遊出河口,進入海灣。
一刻鐘後,他又借著夜色掩護,躍出海麵,回到綠鰻客棧上空。
此時,月池邊的運河飄浮十幾條火焰衝天的戰船,天空映紅一片,碼頭邊的小廣場上人荒馬亂,哭喊震天。
還有紫衫軍推著射龍弩,蠻橫衝入附近酒店、客棧,占據有利地形,布置防禦戰線。
軍士急吼吼的嗬斥聲,店員、商人的咒罵聲,亂成一鍋粥。
其實,在哥白尼帶領數百紫衫軍衝入“彆苑”時,原本圍在外邊的吃瓜百姓就驚覺情況不對。
預測瓜太大,自己吃不下,準備逃回家避難。
運河上紫帆艦隊被火焰魔刀切割、點燃的畫麵,也驗證了他們的猜想。
但紫衫軍不可能擠在大街上,沒一點兒防禦地應付巨龍報複。
於是大量旅客、商人、居民被驅逐出房屋,讓街上的局麵越發混亂。
就在紫衫軍忙著擺開陣型、普通人四麵奔逃的時候,大黑來了。
不過大黑並沒像紫衫軍猜想的那樣,俯衝下來噴射龍炎。
他怕弩箭。
龍炎無法噴出,那就隻能嘴炮攻擊了。
“吼——”一聲恐怖龍吼作為開場白,瞬間,方圓幾公裡內的嘈雜紛亂聲似被按下暫停鍵,下方千萬布拉佛斯人、外人旅商,皆靜悄悄,呆愣愣望向天空。
黑龍飛翔高度在500米左右,深沉夜幕下,他們原本是看不見的,但大黑鼻孔、喉嚨似著了火一般,時不時噴出一串火焰,照亮附近天空與他龐大的軀體。
“吾乃...龍母丹妮莉絲之長子,黑之深淵,bigbck!”大黑低沉粗糲的聲音回蕩在夜空,隨風飄蕩在幾公裡內。
不說小半個城市,最起碼整個水淹鎮的居民都聽見了。
然後,他們開始顫抖。
魔龍竟能說話了?
“吾乃...正義之守護,天空之精靈,黎明之曙光。但,這是吾之前的身份,現在,一切都變了。”
“卑劣的布拉佛斯人,背棄神聖誓言,違反賓客權利,在天神與萬民見證下的談判中,欲以刀劍謀殺丹妮莉絲女王,那位暴風降生的龍石島公主,偉大的自由火炬手,奴隸灣的女王,大草原上的卡麗熙......也是吾之母。”
說到這,他的語氣與音調都變了。
之前隻有威嚴與霸烈,此時卻變得陰毒、殘忍、嗜血,似乎他口中每一個單詞都帶有最惡毒的詛咒,讓聽者肝膽具喪,魂墜煉獄。
“因布拉佛斯人的罪惡,此時,此地,吾將化身死亡之翼,天命之滅世者,萬物的終結者。無可阻擋,無可違逆。今日,吾即大災變!”
“吼——”龍炎如火燒雲,點燃水淹鎮上方的天空。
然後,黑龍飛走了。
“走了?呃,大黑,死亡之翼,走了?”水渠邊,半個身子都泡進冰冷河水的艾莉亞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