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苦澀道:“現在的戰爭,沒超凡之力,沒半神、真神撐腰,你都不夠資格進場。
咱們蘭尼斯特就老老實實退場罷,彆折騰了,折騰不起。”
凱馮也想起大|麻雀複活那一幕,慨歎道:“若你不是故意說謊,幫龍女王來賺我,那學城的‘真實世界’還真的很有必要。”
“嗨,彆天真了,老百姓還想要‘永夏世界’呢!”
“你想讓我怎麼做?”凱馮無奈,態度開始出現鬆動。
“把我老姐那個麻煩精儘快遣走;彆讓任何動物,如貓狗老鼠鳥之類的,靠近你和托曼;立即向龍石島寫信,密談請罪與效忠之事。
我父親已死,老哥詹姆也失蹤,還有我在女王跟前說幾句好話,很大幾率能獲得她的諒解。
而且,女王為人公正,胸懷廣大,連史坦尼斯與史塔克都能放過,也一定會給詹姆一個公正審判的機會。
鐵王座交出去後,即可將投放在君臨、河間的蘭尼斯特軍隊全部調回凱岩城;同時,把我們家族的黃金全拿出來購糧。
隻要凱岩城有兵又有糧,長夜來了也不怕。”
凱馮神情掙紮,雙拳不自覺握緊,額頭滲出豆大熱汗,腦中無數個相互矛盾的念頭湧現。
理智上他覺得小惡魔的話很有道理,他不是哥哥泰溫,既沒有爭奪鐵王座的野望,也沒能力應付越來越複雜的變局。
彆說龍女王,隻聖子大|麻雀帶來的壓力,便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若異鬼和長夜真的......最近有消息傳出,很多王領貴族都去龍石島見過異鬼。
即便長夜沒來,可對蘭尼斯特來說,龍女王與長夜又有何區彆?
都給他、給蘭尼斯特帶來“永冬”啊!
踏前一步,萬丈懸崖;退後一步,興許海闊天空?
可侄兒讓他放棄的是鐵王座啊!
鐵王座豈可輕易言棄?
好一會兒,他抹去頭上的汗水,直勾勾看著侏儒,問:“你真不是幫龍女王來賺我的?”
提利昂撿起腳邊的手弩晃了幾下,道:“乾掉你,托曼的統治立馬崩潰。”
凱馮眼神一暗,苦笑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提利昂苦澀道:“我隻想忠孝兩全,就這麼簡單,這麼質樸。
曾經,我好幾次發誓向女王效忠,我不願背誓。
可我又不能否定自己是個蘭尼斯特的事實,我不希望你死,不想吉娜姑姑死,不想那麼多無辜的表弟表妹堂弟堂妹死在龍炎下。
我曾經做個一個噩夢,夢中的我為龍女王衝鋒陷陣,殺了詹姆、你、吉娜姑姑和無數蘭尼斯特。
都不用醒來,在夢中我便哭了......隻要彆逃避,認清自己的內心並不難。”
凱馮眸光一閃,道:“如果我拒絕呢?”
“你不會,這是最好的選擇!”提利昂冷冷道。
窗外寒風呼嘯,室內唯有壁爐碳火嗶啵燃燒聲。
叔侄兩人對視,空氣開始變得沉重,不遠處的易形者與白騎士覺得心中好似壓上一塊鉛。
“如果我拒絕呢?”凱馮重複一遍之前的話。
提利昂端起手弩,指向他的心口,冷酷道:“我想救的人太多,而叔叔你隻是其中一個。”
“你認真的?”凱馮挑眉。
“由我來殺掉死硬派,剩下理智的、軟弱的隻會恨我。反正我已弑父,不怕再承擔更多的罪孽,最多也就下七層地獄。
我不在乎。
女王手上沒沾染蘭尼斯特的鮮血,也不用擔心未來有蘭尼斯特向她報複。
兩全其美。
換你,你做不做?”
提利昂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麵上也沒有除冷漠之外的表情。
“你有勇氣弑父,有魄力拿弩箭指著我,還有決心清理不合你心意的族人,為何不用這把手弩殺掉始作俑者?”
凱馮身子放鬆,像是突然間卸下身上所有重擔,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說。
“我不敢去想。”提利昂道。
凱馮點頭道:“好一個‘不敢去想’,這個理由說服了我。”
能弑父的人自然也能背棄君臣之誓,可他連想都不敢去想......那個女人該多可怕?
“我同意你的建議,向丹妮莉絲投降。她可以拿走我的性命,若還氣不順,殺掉詹姆與瑟曦也沒關係。
我隻要求一點,不要對孩子出手,他們沒參與篡奪者之戰,是無辜的。”凱馮淡笑著說。
“你多慮了,女王人美心更善,她能對河間難民與異邦奴隸懷有憐憫之心,沒理由會苛待向她效忠之人。”
提利昂也笑了。
“我需要幾天時間。”凱馮站起身,準備離開。
提利昂也起身,從石牆邊打開一處半人高的狹小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