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錯了,她沒回到18年前,而是“穿越”到19年前。
“陛下,雷加王子擄走萊安娜,赫侖堡諸多貴族都是見證人。
您不僅包庇、窩藏王子,囚禁向您發起正常申訴的布蘭登和一眾貴族,還要燒死我們。這是什麼道理?”
鐵王座下,一位墨黑板甲、黑發長臉的漢子,須發皆張,雙眼赤紅,挺胸怒吼。
“瑞卡德·史塔克,你是最壞最壞的混蛋!”
伊裡斯身子前傾,指著北境公爵,大聲咒罵道:“我看穿你的陰謀,你妄圖顛覆我的統治,搶奪我的王座!”
“呃,好瘋......”丹妮扶額。
史塔克有多憨厚老實,世人皆知,隨便換個“大不敬”或“咆哮君王”的罪名,也比汙蔑史塔克篡位要合理。
果然,壯的像黑熊的瑞卡德虎目怒瞪,大聲叫道:“陛下,為臣隻是想要回兒子與女兒,怎麼就要......要推翻您的統治?”
“哼,我兒雷加自赫侖堡之後就杳無音信,一定是你,你安排你的婊|子女兒勾引他,把他帶到某個地方殘害了。
你想要鐵王座,必先鏟除勇武善戰的雷加,然後再借丟失女兒之事向我發難。
你們在背後叫我瘋王,以為我不知道?
我瘋麼?
再瘋也不如你們這群亂臣賊子瘋狂,竟妄圖顛覆‘征服者’伊耿建立的真龍王朝。”
瘋王薄嘴唇快速翻動,長及小腹的胡須跟著激烈顫抖,眼中充滿怨憤與瘋狂。
瘋王這腦洞......
丹妮呆住了。
瘋王雖妄想症發作,但這“刁民謀害朕”的思路,似乎還蠻有邏輯的嘛!
“陛下,您不要汙蔑我!我女兒萊安娜已和勞勃·拜拉席恩訂婚,所有人都知道。我怎麼會敗壞史塔克家族的榮譽,讓她去......去勾引——”
“勾引”這個詞太過刺|激一位疼愛女兒的老父,瑞卡德幾乎要憤怒拔劍——他已經把手按在劍柄上了。
“榮譽?在你想要背棄君主時,史塔克已經沒了榮譽。”伊裡斯冷笑。
“陛下,我一接到您的旨意,就立即從臨冬城出發,日夜兼程,跨越數千公裡趕到君臨。
除了幾名侍衛,我孤身一人,連北境封臣也一個沒帶,這還不能證明我的忠誠嗎?”瑞卡德悲憤道。
接著,他又分辨道:“雷加王子身邊有白牛、拂曉神劍等好幾位白騎士,我們怎麼可能悄無聲息謀害他?
我人在北境,也聽說有人在多恩極樂塔見過王子殿下,陛下您若不信,可以派人去多恩查看。”
瘋王當然知道雷加沒死,他隻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呃,他還真無辭了,所以才說出這麼個鬼都不信的爛借口。
“你兒子布蘭登,騎馬闖入紅堡,拔劍大叫‘雷加滾出來受死’,這事你總算無法否認了吧?
我以‘陰謀殺害王太子’的名義逮捕他,有什麼問題?”瘋王冷冷道。
這才算正常的罪名,比之前那個“借女兒勾引並謀害雷加”靠譜多了。
瑞卡德也隻能無奈認錯:“陛下,布蘭登衝動了,他隻是太過擔心妹妹,並非真打算謀殺王子殿下。”
“哼,既然你也承認他犯了錯,那我懲罰他就沒問題了。”瘋王冷笑道。
“陛下,不知您打算如何處置他?”瑞卡德忍著怒氣,悶聲問道。
“意圖謀害王太子,其罪萬死難贖,哈哈哈!”
瘋王沒半點城府,直接得意大笑起來。
布蘭登也夠混。
伊裡斯的坦格利安“瘋血”已經完全覺醒,瘋王之名享譽國際十多年。
明知瘋王瘋狂,還騎馬硬闖紅堡,拔劍怒吼“雷加出來受死”。
難道以為瘋王是欺世盜名之輩,不敢對你發瘋?
嗯,按照官方說法,布蘭登覺醒了史塔克家的“奔狼之血”。
就和萊安娜一樣,失去理智,變得熱血衝動,顧頭不顧腚。
“陛下,我兒有罪,可他隻拔劍咆哮君上,未有實際行動,判死|刑太過了吧?”瑞卡德悲憤道。
瘋王嘴角勾起一絲惡意,似笑非笑道:“我可以網開一麵,允許他披上黑衣。反正長城就在臨冬城隔壁,他也算回家了。”
丹妮仔細打量鐵王座上的瘋王,突然有種感覺,瘋王一開始的目的隻是搞掉布蘭登。
什麼萊安娜勾引雷加,什麼雷加已死,都在一步步引導史塔克承認兒子“拔劍欲害王子”之罪。
給布蘭登定罪也沒殺他的意思,而是讓對方老老實實披上黑衣。
至於為何要布蘭登披黑衣?
丹妮有些不確定。
她不確定瘋王是純粹的瘋狂,還是出於政治上的考量:布蘭登乃北境公爵繼承人,還是北境與河間聯盟的核心——布蘭登與凱特琳聯姻。
若布蘭登以不名譽的方式披上黑衣,史塔克與徒利的聯姻是沒法繼續下去的。
不可能換掉布蘭登,讓艾德頂替。
狼與魚聯盟失敗,魚、鷹(艾林)、狼,鐵三角就沒法形成,這......
北境公爵麵上的憤怒慢慢消失,聲音平靜卻異常堅定有力地說:“陛下,對我兒布蘭登·史塔克之罪,我請求進行比武審判。”
瘋王乾瘦老臉上的扭曲笑容,如腐|敗的牛奶般僵住。
“瑞卡德,讓他披上黑衣是我能給予的最大恩賜,也是你們·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