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歎息包含太多憋屈與心酸,聽得老騎士莫名悲傷。
“怎麼了?”他輕輕問。
“我壓根沒能到達紅堡,剛進入密道沒多久,就幸運地踩中一隻捕獸夾。
捕熊用的巨型夾子。
那一刻,左腿骨就像餅乾一樣鬆脆。上次斷手都沒那麼痛,痛得我慘嚎一聲,就暈了過去。”
“你說,幸運?”老巴莫名其妙。
“沒錯,如果你知道密道裡還有殺人坑、野火瓶、見血封喉的毒箭,就明白踩中捕熊夾也算幸運了。”詹姆臟兮兮的胡子臉上還真露出幾分慶幸之色。
“我都不知道紅堡密道這麼危險,聽說瓦裡斯常常走,提利昂也走過幾次。”老巴疑惑道。
“唉,瓦裡斯也被捕獸夾夾斷腿啦!他比我更慘,我暈過去沒多久,就被他救了,他當日卻是在密道深處嚎叫了兩天兩夜。”
想起瓦裡斯的遭遇,詹姆心情好了很多,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誰埋的捕獸夾?”老巴問。
“提利昂離開後,我叔叔凱馮就讓人在密道內埋捕獸夾,挖陷坑。瓦裡斯中招後,變本加厲,布置了更恐怖更密集的陷阱。”
“你本該成為亞瑟·戴恩(ps),結果卻以最不名譽、最沒價值的方式丟掉手和腳,這是七神對你背誓的懲罰。”
老巴藍眼中有淺淺的惋惜,語氣卻非常冰冷。
“狗屎!如果七神有靈,就該讓我身體健全,心想事成,無病無災一輩子。你都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詹姆揮舞木棍似的無手右臂,憤怒咆哮。
老巴正色道:“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都不該殺死自己保護的國王,你玷汙了白騎士的榮譽,也讓七國追求榮譽的騎士失去信念。
你該明白,白騎士乃七國所有騎士之代表,是他們行為之標杆。
作為白騎士,你以最惡劣的方式背棄誓言,毀掉的不僅是白騎士和你自己的名譽,維斯特洛所有騎士的信仰也被打破。”
白騎士之於普通騎士和維斯特洛,猶如儒家聖人之於儒生與古天朝。
“幾年沒見,你口才增長不少,”詹姆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老騎士,“當年你隻會嚷嚷,讓我脫掉白袍,換上黑衣;現在,幾句義正辭嚴的話,就把整個維斯特洛的墮落,都歸咎在我身上,厲害,佩服!”
“我不想與你扯皮,臨冬城不需要一個失去右手與左腳的廢人,你走吧。”老巴轉過頭,擺手道。
“廢人?”詹姆眼神憤怒,“也許咱們能找個寬敞點的地方練練。”
“你以為我老得拿不動劍了?當年你沒斷手,沒成瘸子,難道是我的對手?”老巴冷笑。
“嗬嗬,咱們去試試吧!”
“那家夥這兩年也不知去哪了,竟練得一手犀利無比的左手劍。我覺得他還能打,才帶來臨冬城的。“
兩天後,老巴麵向龍女王解釋道。
“來就來吧,總算他也代表了西境蘭尼斯特。”丹妮攤開右手,把一團燒“崩潰”的森林之子靈魂收回信仰之池,手一翻,又一隻渡鴉落在掌心,烈焰升騰,繼續灼燒。
這幾天陸續有不少人乘翼龍來臨冬城,但她都沒去接見,連門都沒出,一隻待在客室城堡修煉。
一心二用,一邊燒烏鴉感悟火中創生,一邊與長城下的小金龍靈,進入那處“世界之源”修行風之歌。
兩百多隻烏鴉已經燒過一遍,她多了五十三隻火精靈,目前正在將剩下的烏鴉燒成生命印記。
上次燒阿福,用了大半個月。這次一百多隻輪流燒,估計也會在一個月內燒完。
那時,也許她能多幾十隻風精靈?
丹妮很期待,也很沉迷自己的修行,故而對臨冬城的閒雜事兒並不關心。
見龍女王對詹姆到來的消息如此反應平淡,老巴踟躕著道:“詹姆想見您一麵,為了蘭尼斯特,也為了彌賽菈。”
“彌賽菈?”丹妮眉頭一皺,無奈點頭,“你帶他過來。”
詹姆此時已經煥然一新,梳著中分頭的金發打理的油光水滑,麵頰也刮得乾乾淨淨,額上的抬頭紋與眉眼間的皺紋也隻為他增添一分成熟沉穩的、屬於成功人士的氣質。
雖然他活的很失敗,但長得的確挺成功的。
“你膽子真不小,敢來臨冬城,還敢來見我。”丹妮淡淡道。
詹姆拖著瘸腿向龍女王行了一個禮,才抬頭認真端詳眼前的女人,銀發紫瞳、精致五官,他並不在意。
讓他驚奇的是她的氣質,都沒有霸氣外露,反而有種完全不該出現在坦格利安身上的沉靜、深邃與神秘。
——坦格利安就該像野火,狂暴熱情,感情外露,不一定能觸動彆人,卻一定要先把自己感染了。
“抱歉,丹妮莉絲陛下,作為殺掉女兒父親的凶手,特彆是我現在也成為一名可憐女孩的父親,我感到萬分愧疚。
但我殺的還是一位國王,一位絕望到失去人性與理智的國王。
我不後悔,也敢坦然麵對除你之外的任何人。”詹姆藍眼中有一分真誠的愧疚,剩下的卻全是堅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