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就在地獄裡,因為人間不該有那樣可怕的場景。
我與羅柏隻有幾步遠,我看到他穿著簇新的禮服,看到禮服上灰色的冰原狼族徽被鮮血染紅。
他的血混合了灰風的血,流的到處都是,最後,他們還對著他的屍體撒尿。一邊尿,一邊用下流的話侮辱我母親。
那時我那麼的無助,就像一條蛆,在獵狗懷裡掙紮扭動,我哭,他打我,我想與那些惡魔拚命,他繼續打我,我隻能哭。
為了複仇,我孤身前往布拉佛斯,加入黑白之院,那一年,我才九歲。
那一年,我失去艾莉亞·史塔克的身份,我是布拉佛斯最低賤的仆役。
沃格雷夫博士關於無麵者的劇作,全部是正確的,我過著什麼生活,你們都在舞台劇中見過。
我在布拉佛斯待了四年!
是複仇的信念讓我走到今天。
在我心中,一直有一個記事本,上麵都是仇人的名字,為了不忘記他們,每天睡覺前,我都會回憶他們的樣貌與惡行,會誦念他們的名字。”
“格雷果爵士,鄧森,‘甜嘴’拉夫,伊林爵士,馬林爵士,瑟曦太後,喬佛裡,Var mhulis(凡人皆有一死),Var mhulis,Var mhulis......”
她閉上眼睛,就像之前無數次在睡前做的那樣。
隨著一遍又一遍地誦念“Var mhulis”,廳內似乎漸漸升起一股滲人的陰氣。
這不是錯覺。
隨著心中殺念升起,二丫不自覺開始運轉“死神冥想法”,死亡與寒冰的力量如潮水般湧動,大廳幾乎要被拖入死亡世界。
丹妮眸光一閃,暗運陌客神力,廳內再次恢複如初,眾人恍若一夢,隻覺艾莉亞氣質詭異陰森,卻對之前的變化一片茫然,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等了那麼多年,終於,複仇的機會擺在眼前。如果你是我,你下得去手嗎?”她盯著詹姆,冷漠質問。
詹姆閉上雙眼,仿佛被抽去骨頭般,渾身無力癱在靠椅上。
這一刻,他隻感到痛苦,而不再有一絲仇恨:這孩子說得對,她親眼見到父親、兄長、母親的死亡過程,還是最殘忍的方式死去,任何人在麵對複仇機會時,都不會猶豫。
更何況弗雷與蘭尼斯特本就是她的仇人。
提利昂神情凝重,無話可說。
瓊恩滿眼痛惜與憐憫,欲言又止,語言上的安慰都太淺薄。他甚至開始自責,沒能保護好小妹,讓她經曆了那些可怕遭遇。
珊莎捂嘴無聲流淚。
廳內其他人再看木然依舊的艾莉亞時,沒有了之前的憎恨與恐懼,反而多了一些真誠的同情與敬佩。
換位思考,如果他們親眼見證自己的親人被接二連三虐殺,當複仇機會來臨時,他們也不會有任何遲疑。
或者說,他們壓根不會覺得任何蘭尼斯特與弗雷無辜。
他們就是要滅敵人滿門,男女老幼,一個不留。
就連丹妮也深受震撼,她一直把二丫定義為血孩子,所過之處伴隨冷酷的殺戮,卻很少去考慮到外部環境對她的影響。
就像二丫自己說的,她九歲那年,站在人群中,無助地看著幾步之外的父親被砍頭,除了哀嚎什麼也做不了;她曆儘千辛,終於從君臨來到萬裡之外的攣河城(君臨與攣河城沒萬裡,但二丫並非走直線,在河間繞了很大一圈),當她滿懷期望能抱住母親與兄弟尋求安慰時,最大的悲劇降臨在她身上,紅色婚禮在她眼前發生,又是隔著幾步之外,她無能為力地看著兄長的屍體被縫上狼頭。
所以,她渴望力量,她主動去布拉佛斯;所以,當她有力量時,誰也不能阻擋複仇女神歸來。
說起來,二丫才是權遊中最有情有義的那一個。她為何要把獵狗加入“二丫的血名單”?
因為獵狗殺了屠夫小弟米凱(紅寶石灘,她與米凱用木劍比武,喬大帝偶遇那次)。
為何魔山在血名單中?
並非魔山對她,或對史塔克做了什麼,而是因為魔山在赫侖堡的暴行,燒殺搶掠,奉行焦土政策。
那個“甜嘴”拉夫何許人也?
他殺了與艾莉亞同行的小夥伴米羅(浪鴉尤倫在君臨招募守夜人,二丫偽裝男孩藏在隊伍中,米羅就是守夜人預備隊員)。
還有白騎士馬林爵士,他殺了二丫“舞蹈”老師(教她水舞者的那個海王首席劍客)。
還有很多很多,他們與謀殺艾德的凶手並列,被二丫牢牢記住,既可以看出她的確記仇,也說明她很講義氣。
總覽《冰與火之歌》全書,隻有她與丹妮莉絲兩人,專為底層普通人興怒複仇過。
當然,二丫有義氣也不能否認她是血孩子的事實。很多時候,她也會因為一些小事殺人,比如,彆人威脅她,罵她,打她,搶她東西。
總的來說,二丫就是“俠之小者”的俠客,做事憑義氣,不爽就殺人,十步殺一個,千裡不留行。
“唉,你們說說看,該如何處罰她?詹姆爵士,提利昂,你們是當事人,先說吧。”良久的靜默之後,丹妮歎道。
“陛下您決定吧,無論什麼結果我都接受。”詹姆表情頹然,眼中既沒仇恨也無釋懷,隻剩無儘蕭索。
“我覺得吧......”侏儒眉毛似乎擰成麻花,“艾莉亞複仇的理由十分充足,但凱岩城死了那麼多人,我無法忍受她無罪釋放。”
“弗雷家族以為如何?”丹妮看向那幾個弗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