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眼底猶如深不見底的幽潭,難以捉摸。唇線繃得筆直沒有一絲弧度。俊美妖孽的不得不使人暗暗讚歎。
宛如一尊清冷高貴的神像,不可褻瀆,隻能遠觀。
與這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相處了八年,黎漾第一次直觀感受到這張臉的衝擊力,呆在原地,目光不舍的移開半寸。
小姑娘崇拜帶著點花癡的目光讓南青舟心情愉悅,繃直的唇線有了一絲弧度,伸手拍拍小姑娘的頭,“出去,我來做飯。”
“好……”黎漾反應過來,“不行!今天的早飯必須我來做!我租了你!你得聽我的!”
祁念臣說過南青舟不喜歡過生日,黎漾怕小叔知道後抗拒過生日,刻意避開那倆字,說成了早飯。
南青舟無奈:“你會受傷。”
“不會的小叔,我心裡有數,你隻管坐在那裡等著就好啦。”
等?
南青舟可不敢讓從未進過廚房的黎漾做飯,做成什麼樣他不在乎,怕隻怕廚房裡的利器傷了小姑娘。
而且惹得一身油煙味,浪費了小姑娘精心打扮的心思。
見南青舟愣在原地,黎漾推了推他,催促道:“快去外麵等我,一會就好啦!我保證我不會受傷的。”
“好。”南青舟沒辦法,隻得答應她。轉身走了兩步,餘光看見黎漾拿起了菜刀,他全身都繃緊了。
到底還是擔心,又折了回去,小心翼翼又動作迅速拿走黎漾手裡的菜刀。
“我教你。”
黎漾被困在櫥櫃與南青舟之間。她麵對著菜板,身後是南青舟那堵人牆:“小叔……”
南青舟擔心她切到手,語氣不容置喙:“我教你做或我做,二選一。”
黎漾還想繼續掙紮,語氣都不自覺軟了:“就不能有第三個選項嗎?我做。”
“第二個選項就是我做,有第三個就重複了。”
“改成你做。”
“好,我做。”
“小叔!”意識到南青舟在和自己玩文字遊戲,黎漾氣急敗壞,白皙的小臉也因被耍而浮了一層粉,看著就像半熟的水蜜桃。
南青舟眼裡透著零星笑意。
黎漾不服:“無賴!你要是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好,那你說怎麼辦?我教你做?”
“我想自己做。”
“不行。”南青舟有一種“我就要當無賴”的感覺。
黎漾沒辦法,隻能退而求其次:“那你教我吧。”
南青舟從善如流:“好。”
黎漾拿著刀,南青舟一隻手扶住薑,一隻手握著黎漾的手,對準薑切了下去。鋒利的刀刃讓黎漾害怕,下意識往南青舟懷裡鑽,緊閉雙眼,小聲提醒:“小叔小心啊,彆切到手。”
“好。”
“彆切到手。”黎漾不放心,又說了一句。
“嗯。”
南青舟低頭看躲在他懷裡的小人,眼裡的笑意愈發明顯,喜歡這種被她依賴的感覺。
黎漾在廚房的作用真不大,切菜這樣的小事都是小叔帶著她完成的。長壽麵她也沒有參與感,她隻有燒了一鍋水,開鍋的時候還把自己的手燙了泡。
她真的笨死了。
最終南青舟誤打誤撞下給自己做了一碗長壽麵。黎漾吃著麵,下定決心道:“小叔!我要學做飯!”
“好。”南青舟答應她。
長壽麵算是過去了,雖然不太完美,但也有黎漾的參與。黎漾不想小叔的生日就這麼過去,打算從其他方麵下手。
小叔看新聞的時候,她跑過去給小叔捏肩。結果她忘了自己手上有傷,捏了沒幾下手指便火辣辣的疼,疼得掉眼淚,成了小叔照顧她。
小叔看報的時候,她給小叔煮咖啡,結果因為不會用磨豆機而中道崩殂。小叔以為她想喝咖啡,給她煮了一杯咖啡。
她給小叔洗衣服,結果不會用洗衣機……她整理小叔的房間,發現小叔的房間比她的房間還要乾淨……每次伺候小叔,最後都會成小叔照顧她。
她看起來好像一無是處啊。
黎漾搓了搓臉,看了一眼手機,努力平穩自己的情緒。
……
這一天過得雞飛狗跳一樣,糟糕透了。黎漾第一次深刻意識到,原來伺候人那麼辛苦,原來張伯那麼厲害,自己那麼笨。
好容易挨到晚上,到了做蛋糕的時候,黎漾發現自己不會用烘焙機,而自己的小叔對這些東西十分熟悉,可謂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隻有烤蛋糕胚是小叔動手,其他的東西都是黎漾親自動手弄的。蛋糕上歪歪扭扭的“南青舟”三個字看得黎漾特彆有成就感。
原來這就是完成一件事的成就感啊,比解出來一道深奧的奧數題還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