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權臣(2 / 2)

扶窈回神,指尖停了下來,望向門口處,輕抿起唇,顧宴生那病秧子在外頭呆這麼久,方才見他咳嗽都一副要命的樣子。

她靜靜注視著門口處。

沒過半響,門口處闖入一陣寒風,一抹修長的身影脫下外衣,隨即搭在臂彎上,輕輕撣去衣服上殘留的雪,舉止斯文。

不像個權臣,像個書生。

扶窈沒瞧幾秒,臉頰發燙,耳垂微紅,慌亂地移開了視線,僵硬地看向彆處。

她腦袋裡跳出過往的一幕,寬大裡衣沒解開一縷扣帶,可裡衣卻遭打濕了,緊緊勾勒著精瘦的身體。

扶窈收回方才的話,書生可不會惹得她臉發燙,她惱怒地掐了把自己的臉頰。

及笄大典後,酒後做的事情,還是太過荒唐。

顧宴生的餘光裡,扶窈的臉側染著兩抹粉霞,透得她整張臉粉嫩,那顆右臉側紅痣,更像抹了血那般明晃晃,添了分張揚的媚。

他低眸摩挲著指腹,細嫩的觸感似乎還停留於他的薄繭上,她那小腦瓜定在胡思亂想,想得她麵紅耳赤,眼神四處躲閃,不抬眼看他。

李軻拿著顧宴生脫下的外衣,偷瞅顧宴生微揚的嘴唇,心頭不解,主子這是在笑些什麼呢?他狐疑地瞅著扶窈的方向。

錢治嚴起身,一手放在胸口前,微微朝顧宴生頷首,含笑道:“怠慢了顧丞相。”錢治嚴指了指身側的位置,“顧丞相親自來,真讓老朽榮幸之至。”

話語落下,錢治嚴緩緩落座,收起了笑意,大手穩穩覆在椅把手上,餘光全在打量顧宴生的一舉一動,此人沒幾年便位居權臣,城府手段可想而知,他不得不萬分警惕。

扶窈嗤笑了聲,眸子在錢治嚴身上打轉,瑪瑙珠子被她彈得搖晃,發出清脆聲響。

錢治嚴說話可真有趣,分明是他派人攔著顧宴生,不允顧宴生同她一起進來,現下又說什麼榮幸之至?

真是做人眼眶沒眼珠子,睜眼說瞎話。

沒等顧宴生回答,扶窈先幽幽啟唇,“著實怠慢了些。”她慢悠悠轉頭,外頭還在飄雪,“大雪天的,您還任個病秧子在外頭凍著。”

話音聽起來軟綿,像沒落地的羽毛,隨風漂浮、沒有依靠,實則驚雷入海、震入人心。

顧宴生疾病纏身,朝廷人不知?笑話。

在場的錢府人都遭驚掉了下巴,傳聞中的幼公主,果真什麼話都敢說。

突然肅靜的氣氛,並未讓扶窈感受到不適,她常常會造成如此場麵,早已習慣,她笑著,瞅了一圈沉默的眾人,視線落在顧宴生的身上,他樣子見慣不慣,還有幾分縱容。

顧宴生一直如此,無論她是丟了禦賜物件,還是給皇後使絆子,他也會麵不改色給她收拾爛攤子,事後也隻會朝她說幾句胡鬨,或是一些不痛不癢的懲罰。

他眉目間的縱容,從未改過。

扶窈垂下眸子,心頭有些說不明的情緒。

錢治嚴麵容同樣震驚,悶頭不語,隻顧拂著他那幾根花白胡須。

但一瞬之間,便收下了神色,往顧宴生那頭一瞧,錢治嚴徹底繃不住了,他閉眼扶額頭,止不住歎氣,這顧宴生怎還在笑?!

荀朝有扶窈,真是荀朝不幸啊。

朝中朝外都在傳,扶窈是由顧宴生帶大的,他怎將公主養得如此嬌慣?稱他病秧子,他竟還笑得出來?看來就是他慣的!

錢治嚴握緊了手,忍住拍案而起的念頭,不停告訴自己是個忠臣,才讓心情平靜下來。

好半響,錢治嚴清了清嗓子,“公主說的是,是老臣怠慢了。”

扶窈彈珠子的手一頓,含笑抬頭,錢治嚴麵色未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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