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還記得,那是齊光這些年來最憤怒的時候。
他沒有留下那位姑娘,而是將她送去了遙遠的地方。
而那不知好歹的家夥,則連累整個家族被清查。
這一場浩浩蕩蕩的大清查,最終導致了帝國整個官僚結構大換血。
王庭前的石階被這些蛀蟲的鮮血染透,至今仍有著斑斑點點的褐色殘留。
齊光所憤怒的點不止在於現在的帝國,不應再有犧牲他人的自由來討好管理者的事情發生。
他的下屬官僚應以人的意誌為自己的意誌。
女子本就不該成為任何人前進路上的犧牲品,輾轉於各方勢力之中。
他也憤怒於居然有人膽敢揣測他的心思,意圖用替身來討好他。
這世上沒有誰是誰的替身。
其實,他一直不能見到與女帝有著相似模樣的姑娘,那會喚醒他心底的隱痛。
使他更為懷念那些過往。
麵對這位在花園裡亂跑的姑娘,侍者隻怕戳到齊光脆弱的神經,令他經久未愈的偏頭痛再次病發。
此時,齊光一開口詢問那姑娘的身份,侍者便連忙回答:【將軍,那是布朗先生的女兒,她的太太米歇爾女士今日前來參訓,將女兒放在花園裡玩耍。】
這座王庭原先由帝國皇帝所建,在女帝攜齊光攻滅帝國都城後,王庭也成了女帝居住的地方。
直到她去世後,齊光不曾登基為帝,仍以女帝將軍的身份替她管理著帝國,並領軍開疆拓土,占領了這座恒星係。
對齊光而言,她終究會回來的,他隻是暫時接管而已。
所以他保留了她生前長居的房間。
卻將其餘宮殿劃入帝國所管,作為各級處理政務的地方。
民間經常有重要的講座在宏偉的宮殿中召開。
至於原本的花園,現已是公民們遊玩的好去處。
隻有這一處擺著女帝雕像的噴水池是花園的禁地。
布朗先生是帝國前沿的改良基因學派的學者,他的太太米歇爾則是有著赫赫戰功的機甲研究員。
聽聞他們的女兒是先生在外的私生子,生來就有著智力上的問題。米歇爾女士出於良善的本性將她收養。
齊光眯了眯眼,甩袖而去:【將她帶回到她母親身邊,這裡不允許再有其他人到來。】
侍者連忙去執行他的命令。
那笑容明媚的少女被侍女抱離,一路上都在嚶嚶哭泣。
哭泣的聲音震落了天邊飛鳥,齊光腳步一頓,歎了口氣:【對弱者要多一些耐心,彆讓她再哭了。】
侍女忙用幾顆糖果哄得少女喜笑顏開。
齊光回到處理政事的房間,安靜地坐下,卻再無力氣審閱麵前的文件。
他望向渺遠的天空,潔白的雲朵在天邊絲縷勾連。
布朗先生?
米歇爾女士?
他忽然冷笑了一下。
那位先生與女士都有著一副深邃的麵龐與一雙湛藍的眼睛。
米歇爾從來都是眼睛不容沙子的爆裂性格。
怎麼會生出同思悅一樣長相的女兒。
基因樣本嗎?
在幾年前,曾有一位基因學者從帝國的地庫裡翻出了queen的基因載體。
如果培育得當,可以讓她重臨世間。
但即使是相同的基因,喚醒的人也不會是她。
那個人沒有過去的記憶,不曾陪伴他走過那段時光。
如果一定要對這樣的基因複製給予一個名詞作解釋。
齊光更傾向於認為,喚醒的隻是她的雙胞胎妹妹。
而人類來到世間,是記憶營造了意識,鑄就了生命的真實。
他一向能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