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如火,懸於天際。
滾燙的氣浪席卷大地,武魂城西大門來了一輛馬車。
身穿破舊黑色學士服,板寸頭,臉龐僵硬,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子,站在車上,四十五度仰頭,感歎道
“時隔多年,武魂城,我…又回來了”
聲音慷慨激昂,眼神中帶著激動。不知道的人,看到他的樣子,一定會認為是高手、磚家。
“快點滾下車,惡心!”
車夫一臉厭惡,毫不留情的怒罵。
在諾丁城接活時,巧然碰到正在和他人討價還價的玉大濕,出於好奇,便上前詢問。
在一番交談後,得知玉大濕要去武魂城做研究,隻是身上所帶的錢不夠付車費,車夫也不想吃虧,本想離開。
可玉大濕卻從交談中得知,車夫對於魂師很尊崇,且他的孩子也在諾丁學院上學,於是玉大濕“一不小心”就暴露出自己是諾丁學院的老師,這次去武魂城是為了發表武魂理論。
車夫見玉大濕雖然一直擺著一副臭臉,但從他的衣著打扮看來,應該是有學識的人,沒有過多懷疑。最後一咬牙,便決定吃點虧,送他去武魂城。
看著純樸的車夫,玉大濕不禁暗歎道
“自己隻需要稍微顯露一點,就把這些無知的人輕鬆拿捏”
玉大濕一路上嘮叨個不停,一直述說著自己的事跡,重複著自己的無敵武魂理論。
這些理論乍一聽很唬人,仔細一想,要麼是廢話,要麼就是常識,車夫剛開始也沒有太在意,全當是他在開玩笑。
可經過幾天的相處,車夫經過詢問後得知,他正是在諾丁學院白吃白喝白住幾年,沒有上過一堂課的,臭名昭著的玉大濕。
得知自己被騙,車夫當即要把玉大濕趕下車,並承諾將車錢退還,可玉大濕死皮賴臉就是不走,實在沒辦法,為了生計,最後就隻得將他送到武魂城。
因此,看著除了會吹牛,裝樣子,啥也不是的玉大濕,車夫就忍不住怒罵。
“哼,我身為大師,不和你這種小人一般計較”
看著遠去的車輛,玉大濕罵罵咧咧。
轉身望向高大、威嚴、神聖的武魂城,緊了緊身上的衣物,心在沸騰。
隻要見到那個傻女人,稍微表演一下,再把武魂殿的聖子騙過來做弟子,自己將會擁有一切。
雙手負於身後,頭四十五度仰起,大跨步向前。現在有許多人排隊進入武魂城,沒有理會他人,準備直接進入武魂城。
自己以前好歹是武魂殿名譽長老,還發表了無敵的武魂理論,武魂城無人不知。自己什麼身份?怎麼可能需要像這些人一般,頂著大太陽排隊呢?
他一臉孤傲,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眼神,越過長長的隊伍,徑直走向城門。
“去後麵排隊”
身穿鎧甲的守衛,將他攔下,不滿的說道
竟然有人敢阻攔自己。玉大濕很是不喜,仰起頭,驕傲的說道
“你是什麼身份,我可是大師,你敢攔我?”
聞言,守衛臉色發黑,大師你妹啊,什麼阿貓阿狗都敢稱大師。
擱這裝啥!
“放肆,武魂城是神聖高貴之地,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黃黃紫紫四個標配魂環,從守衛腳下浮現,手中長槍一橫,掃向玉大濕。
一個守衛也敢向他出手,來不及多想,下意識抬手防禦,大魂師的修為展露無遺。
他沒想到連守衛都有魂宗修為,心中驚駭。
早知道,就禮貌一點了。
可惜,他沒有後悔的機會。
哢嚓。
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玉大濕被抽飛出數米,抱著左臂在地上發出哀嚎。
守衛上前,長槍往前一刺,抵住玉大濕,冷笑道
“閉嘴,再敢出聲,一槍捅了你”
觸及到守衛那冰冷的目光,強忍著疼痛,緊緊閉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隻有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
見玉大濕老實下來,守衛冷言譏諷道
“我還以為有多大能耐,原來隻是一個大魂師,廢物點心,也敢在武魂城撒野,給我滾”
廢物兩個字,如雷般在玉大濕腦海中回響,心中充滿怨恨,但他喉嚨滾動幾下,不敢反駁,從地上艱難爬起,走到隊伍最後麵。
他已經決定,隻要見到比比東,就讓她把這個守衛弄死。
現在的氣溫極高,玉大濕臉色蒼白,衣服已經濕透。眼看快要輪到自己,心中急切,想快點進去找個治療係魂師,治療一下手臂上的傷。
還有最後一個,馬上就要到自己了,快點。
看著前麵磨磨蹭蹭的人,心中默念,但又不敢出聲催促。
見輪到自己,玉大濕快步上前,想要進入城中。
“站住,出示魂師證明”
守衛將手中長槍一橫,擋住了他。
那一直僵硬著的臭臉,變得扭曲,還有一絲怒氣。
出示自己的武魂證明,是不可能的,那是自己這一生最大的汙點,是恥辱,決不可能拿給他人看。
自己是大魂師,有資格進入武魂城。
他認為守衛是公報私仇,想要羞辱自己,便怒喝道
“你這是公報私仇,你可知,我是當今教皇的朋友”
我不裝了,攤牌了,我隻想以長老和大師的身份和你們相處,奈何你們對我苦苦相逼。玉大濕抬起頭,看向高聳入雲的六翼山,心中想到。
那個傻女人,肯定一直盼望著自己回來吧!
這一切,隻是他心中的意淫,旁人不知。
在場的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一個大魂師也敢說自己是教皇冕下的朋友,這真是天下最可笑的事。
見所有人的目光彙聚過來,玉大濕頭仰得更高了。
自己暴露出身份,這些人肯定會幫助自己的。
你一個小小的守衛,敢挾私報複,準備承受輿論吧!準備跪下磕頭認錯吧!
守衛一聽到這話,臉更黑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被氣得不行。
“找死,這種話你都敢說”
這是在藐視教皇的威嚴,要是傳出去,自己很可能會因此受到牽連,教皇的手段,無人不知。
不知所謂的言論,再加上那高傲的神情。守衛不想多言,隻想將他就地斬殺。
剛想動手,一道聲音傳來。
“是誰如此大言不慚,竟敢冒犯教皇冕下的威嚴”
來人是一中年男子,同樣身穿鎧甲,眼角有一塊胎記,雖不大,但顯眼。
“隊長”守衛們行禮道
托克斯點頭示意,然後走向玉大濕,上下打量,戲謔地說道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玉大濕啊!好久不見”
大濕兩個字,咬得極重。
熟悉的聲線,再加上那塊顯眼的胎記,玉大濕塵封的記憶被喚醒。
當初他在被趕出武魂城前,被折磨了好久,對他用刑的,就是這個人,那塊胎記,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想到此處,玉大濕忘記手臂上的疼痛,身體顫抖,往後退了兩步,眼中充滿恐懼,抬手指著眼前之人,結巴地說道
“你你你…是你”
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玉大濕身體砸落在地板上,左臉上一個猩紅的掌印。
托克斯的臉上倏然間變得暴怒,道
“放肆,一個廢物也敢用手指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