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泉父子倆收拾放柴的偏房，王秀蓮和陳子桑則背著背簍去了河邊。河岸兩邊水草豐茂，母女兩人輕易地便割了好幾背簍野草回去。
夏日天黑得晚，不到酉時，爺倆將柴房收拾出來，鋪了乾淨的草，將青草堆進了牛圈。
一家子靠著殘破的柴房門，站在牛圈門口，看著牛悠閒的吃草。
他們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望。
陳清泉家買牛的事情一陣風似得在村子裡傳開，很快傳到了胡老太那裡。胡老太帶著她兩個兒子和兒媳，在天快黑時，進了陳清泉家的小院。
從陳子桑來到這個家，她家院子裡還沒來過這些人。小院子在暮色中顯得窄小和吵鬨。
胡老太一進院子就拄著拐棍在牛圈裡轉了兩圈，臉上堆滿了笑容，佝僂著背，滿意地出來。
她站在院子裡高興的緊，霜皮似的臉上是陳子桑不曾見過的笑容。
“清河，清鬆，咱家也有牛了，以後大家乾活和去鎮子裡都方便了。”
胡老太這話一出，院子裡的人臉色各異……
陳子桑臉色一滯，陰沉下來。她是聽出來了，這胡老太的意思，莫非這頭牛以後是全家的？
這話明麵上看似說給大伯二伯聽的，其實是說給她們一家子聽得，這是在探陳清泉的口風。要是陳清泉不反對這事，以後這牛便三兄弟共用了。
牛今日剛買回來，她家還沒捂熱，陳子平下午還說要給這牛做個板車，讓它拖東西是不累。
還沒過夜，胡老太就打起牛的主意了。
暮色中看不清陳子桑得神色，往日胡老太將她罵得難聽，這會子占便宜得事她倒跑得很快。
陳清泉聽胡老太這話後，沒有開口。
陳清河的媳婦李杏芬嘀溜這一雙狡猾的眼神，將院子裡的人看了一圈，開口附和胡老太道。
“是啊，娘！這下可好了，以後咱家也有耕牛了，不必耕地再使銀子去借彆人家的。咱家桑兒就
是有出息，比我家那個傻丫頭可強多了……你說是吧？當家的！”
李杏芬轉頭瞥了陳清鬆一把道。
“是啊，孩子娘你說的對，子桑是比子梅強多了。”
陳清鬆以為自己媳婦真心誇讚陳子桑，沒多想，接著李杏芬的話道。
李杏芬見自家男人這般沒腦子，悄悄的掐了一把陳清河的後背。
陳清鬆被掐的痛，估計自己又說錯話了，看了兩眼李杏芬，閉了嘴。
“我們還是要問問三伯的意思吧？”春旺在人群裡小聲道。
陳子桑在陳子平嘴裡聽過很多次春旺，但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春旺是個身形有些瘦弱的小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