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時倦微微頷首,算是回了禮,“也要感謝你。”
趙書讓輕笑了下,修長的手指再度撚起一張圓潤的紙錢,仿若麵對情人一樣上下摩挲,溫柔道:“我相信,即使沒有我,你也能達成目的,更何況這次,我確實沒幫上什麼忙。”
梁時倦沒回答,趙書讓便又問,“阿沅,你說,如果李慧泉下有知,看到我們在她靈堂前卿卿我我,會不會氣得活過來啊?”
從趙書讓手裡搶回那枚紙錢,丟進銅盆裡,“你知道還來?”
趙書讓站起身,又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沒辦法,誰讓我同你兄長,梁溪亭還算是有幾分交情,他母親自縊,於情於理我都該來看看。”
梁時倦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諷。
這期間梁仲澤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即使兩人對話怎麼聽都不太對勁,也假裝自己不存在,一聲不吭,屬實是將裝聾作啞練到極致了。
梁時倦又燒了幾張紙錢,“七皇子還有什麼事嗎?”
稱呼生疏,語調冷硬,趙書讓苦惱地用扇子敲了敲肩膀,“方才我說了呀,我同你兄長,梁溪亭梁兄可是好友,我這還沒見到他呢,哪能先走?”
梁時倦頓感無語,剛剛還說有幾分交情呢,現在就成了好友了?
不過無語歸無語,趙書讓畢竟是當朝皇子,他們自然沒辦法把趙書讓從梁府中攆出去,於是趙書讓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賴在梁府沒走。
確切的說,他是賴在了李慧的靈堂上,梁時倦身側的柱子後。
時至傍晚,天色陰沉,轟隆的雷聲中,梁溪亭終於回來。
梁溪亭十歲那年拜了一隱世高人為師,這些年除了年節,輕易不回家來,這次生母亡逝,他得了消息就往回趕,也到了傍晚才終於趕回來。
同梁時倦的敷衍不同,梁溪亭是真真切切的傷心,一到靈堂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結結實實嗑了三個響頭,梁時倦看到梁溪亭的眼睛腫得像個核桃,眼睛中布滿了紅色血絲,眼淚要掉不掉地在眼眶裡打轉。
“母親,是兒子回來晚了。”
梁溪亭隻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泣不成聲,以頭搶地,哭得不能自己。
連趙書讓都假惺惺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後看著乾巴巴的袖口,又不在意地將袖子放下。
唉,到底死的不是他娘,他哭不出來啊。
外麵的大雨下了下來,雷雨聲再混合著梁溪亭的哭聲,總算是把梁家有喪事的氣氛烘托起來了。
當然,在場的人真正傷心難過的,可能隻有梁溪亭一個。
好一會兒,梁溪亭終於支起身子,對著守著銅盆,跪了半天的梁時倦道:“二妹妹,辛苦你了。”
梁時倦細聲細氣回答,“兄長說的哪裡話,如果兄長還有精力的話,可以去看看大姐姐。”說著,梁時倦似是有些為難,卻還是道:“她現在也不太好。”
“我知道。”梁溪亭啞著嗓子,“家中發生的事,這一路上我有所耳聞。”
“兄長……”
梁溪亭打斷了梁時倦的話,扯了扯唇角,蒼白道:“二妹妹可是也有了猜測?”
沒等梁時倦回過神,便見梁溪亭問向站在一旁的梁仲澤,“父親,是不是有人要對付外祖,所以才拿我們家開刀?”
“啊,這……”梁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