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5 章(2 / 2)

梁時倦狐疑地打量著趙書讓,倒是不懷疑趙書讓說話的真實性。

趙書讓這人,可以稱得上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了。

若他真的想,便是子虛烏有的事,明日都能在京都上下傳得沸沸揚揚。

“行。”梁時倦點頭,“所以你今天來的目的是……”

就是想來看看你啊。趙書讓沉默了下,絞儘腦汁想了個借口,“阿沅,我今天找你確實是有正經事的。”

梁時倦點頭,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又點燃了一盞蠟燭,“說吧,正經事是什麼。”

趙書讓思索了片刻,“你還記不記得前世李元正倒台的事?”

梁時倦點頭,“記得,當時李元正的賬本還是李憐雪給我的,我本來是想讓季酒送去給你的,結果不知道怎麼搞的,這個賬本就到禦史手裡了,結果傳來傳去就變成賬本是在李元正書房的密室裡找到的。”

趙書讓僵住,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你說什麼?前世李元正的賬本是你找到的?”

梁時倦點頭又搖頭,“確切地說,賬本是李憐雪送給我的。”頓了頓又道:“不過我懷疑李憐雪背後可能還有其他人。”

李憐雪的身份趙書讓自然調查清楚了,隻是讓趙書讓疑惑的是,“你為什麼會懷疑李憐雪背後還有人?”

梁時倦指尖蜷了蜷,將她之前的猜測說了一遍,“趙書讓,你說是不是前世很多事都是李憐雪背後的人在操控?她背後的人在攪動風雲,可他們有什麼目的呢?”

趙書讓聽著梁時倦的猜測,眉峰微微隆起,“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前世我們之間的事,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可能?”

“我們之間的事?我們有什麼事?”

眼看著梁時倦滿臉抵觸,趙書讓走上前,拉著梁時倦的手,“阿沅!”

梁時倦微微抬眼,看著趙書讓光滑細嫩的脖頸,一字一頓道:“無論有沒有彆人的陰謀,前世我們都不會有好結果。”

趙書讓沒回答,他抿著唇,借著微弱的燭光看到梁時倦認真的臉,隱隱的,好像有什麼一直繃緊的弦斷了。

他微微歪了下頭,聲音平靜溫和到了極致,“為什麼?”

深吸一口氣,梁時倦道:“趙書讓,我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喜歡你的,不論前世還是現在。”

一句“喜歡”足夠喚回趙書讓即將崩潰的理智。

他眨了眨眼,蹲下身,愣愣地問,“那為什麼?”

看著眼前眼中充斥著茫然不解情緒的趙書讓,梁時倦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她輕輕掙開趙書讓握著她的手,素手在趙書讓的頭頂摸了摸,“趙書讓,喜歡不一定要在一起,在一起的也不一定互相喜歡。”

趙書讓眼角跳動兩下,茫然更甚。

梁時倦繼續道:“你看,前世你給了我很多,你讓我成了貴妃,讓我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讓我穿金戴銀,珠寶首飾從來不缺,讓我出入都前呼後擁,享儘了風光無限。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是我想要的嗎?”

閉了閉眼,梁時倦回憶起前世最初與趙書讓在一起的時光,“趙書讓,你在對我好之前,從來沒問過我喜不喜歡這樣的好,我需不需要這樣的好,每次都是這樣。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蘇雲生刺殺那次,你其實是早就知情的吧?又或者說,她來刺殺我,根本就是你扳倒丞相的一環,以我做餌,那你為什麼不和我說?”

“我……”

“因為你怕我會破壞你的計劃。”梁時倦平靜地蓋棺定論,“你不信我。”

不,不是這樣,是因為,因為……

趙書讓嘴張了張,可卻發不出聲音來。

梁時倦的話還在繼續,“你覺得很多事情我都可以不需要知道,就像前世直到祁臨的屍體被運回來我才知道他死了,安宛的墳頭草都長了三米我才聽說她也死了,季秋闌陪伴青燈古佛一年後我才知道一樣。”

趙書讓愣愣地看著梁時倦,喉結上下滾動,“因為我不想你多思多慮。”

“你不想。”梁時倦笑了笑,兩行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滴落在趙書讓的手上,燙得他心頭疼得厲害,“又是你不想,你總是這樣。”

說了這麼多,梁時倦覺得有些累了,翻身上了床,背對趙書讓躺下,“好了,你回去吧,前世的事,我不想再說了。”

抿著唇看了梁時倦的背影好一會兒,趙書讓慢吞吞地吹熄蠟燭,摸著黑,又看著床上鼓起的小小一團,忽然道:“阿沅,即使這樣,我也不會放棄你。”

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聽不清,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梁時倦聽得,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又或者……

二者都有吧。

——

回了七皇子府,趙書讓拿了壺明年春便上了房頂。

前世他決心奪嫡前曾與梁時倦一起在這裡賞過月,看過流星,笑過鬨過。

晃眼間,趙書讓仿佛還能看到梁時倦就坐在他身邊,溫溫柔柔地對他笑。

喝了一口酒,趙書讓嗤笑了聲。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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