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沉聲問:“那傑呢?”
傑就活該永遠呆在薨星宮為所有人奉獻自己嗎?成為咒靈永遠不會死去,甚至可能喪失自己的意誌永遠作為清除咒靈的係統?
久野淩人不以為意:“為全人類犧牲自我的人,以後當然會有更多人紀念他。”
這麼一句話就回給了五條悟。
夏油傑憂心忡忡地看著五條悟,深怕他下一步就把久野淩人揍出這棟樓去。
按照久野淩人的實力,從十八樓摔下去的話,恐怕會死的吧?
明明談論的是關於自己的事情,夏油傑卻沒有放在心上,實在是如今的場麵搖搖欲墜,五條悟現在就像是吹漲的氣球,隻要一點外力的作用就會爆炸。
五條悟看似冷靜了一些說:“……我是不會同意的。”
久野淩人可不管五條悟,他的意見在自己眼裡根本不重要。
他轉頭對福田議員說:“福田先生,事情就是這麼回事,咒靈操使就是旁邊的這位學生,隻有他能夠解決咒靈,您覺得怎樣呢?”
福田議員摸著下巴:“學生啊?這不太好吧。”
如果讓人們知道了他們讓一個學生作為犧牲品去拯救世界,恐怕也會引起不小的風波吧,到時候他的議員位置能不能坐穩都不好說呢。
更彆說五條悟看起來就不太服氣,如果他當場同意了,恐怕眼前之人會立刻暴起吧?
這件事情久野淩人還是行事匆忙了些,必須從長計議才行。
不過這麼說著,福田議員還是將目光放在了夏油傑身上,他問道:“這位同學,你是怎麼認為的呢?拯救世界這種事情。”
如果真是普通的學生,估計還真的會被久野淩人和福田議員的話給糊弄了。
畢竟拯救世界的話題往眼前一放,真的有傻愣的學生會相信了這一番話,認為自己承擔著巨大的重任,說不定就答應下來了。
而且聽久野淩人他們的話,還以為不需要自己做出太多的犧牲,隻需要跟天元一樣就行。
天元都活了千年了,他也可以跟天元一樣。
此時站在這裡的卻是經曆過一世,並且知曉全部劇情的夏油傑,對這種情況都有些習以為常了。
夏油傑當然不會被這些話所迷惑,他唯一好奇的是,天元說的這個方法真的能夠成功嗎?
雖然咒靈操術確實能夠提取被收服咒靈的術式,也就是說如果他收服了天元的話,確實能代替天元。
可天元為什麼會願意把自己作為目標,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
這對他有什麼好處?被收服為咒靈不就更沒有了自己的意誌嗎。
更不用說對於久野淩人而言,他的目標又是什麼?
清除了這個世界的咒靈,對他來說又有多大的裨益?
這些問題逐一在腦海裡閃過,夏油傑的回答卻是:“如果真是能拯救這個世界的話,我也許能考慮一下。”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表現最驚訝的不是久野淩人,也不是福田議員,而是不可置信的五條悟。
五條悟回頭看他的時候,雖然被眼罩遮去了大部分神情,但夏油傑能夠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無法理解的心情。
夏油傑給了五條悟一個眼神,讓他先冷靜一下,這話隻是他的策略而已。
福田議員高興地追問著:“哦?你的意思是你不相信這樣就能拯救世界嗎?”
夏油傑攤開手:“這種方法從來沒有實驗成功過,為什麼久野先生就能那麼肯定呢?我當然是不相信的。”
這當然不是福田議員想要的答案,他繼續說:“如果這是真的,你又打算怎麼辦?”
這句話夏油傑不能回答,就算他確實有細微的動搖,或者說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說不定真的會答應下來。
但是前不久他才答應過五條悟,不能這麼輕易地死去。
如果真的這麼做了,他無法預料到五條悟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夏油傑一字一句說:“如果我答應了,您又打算怎麼辦呢?”
他把問題拋回給了福田議員,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看福田議員的態度。
“您是想要犧牲一人拯救全世界一勞永逸,還是不用做出任何犧牲循序漸進,把這件事情作為未來自己的一份功績來運營呢?”
夏油傑這話說到福田議員心中去了,說白了他對久野淩人的計劃有沒有多少認同感,不過是想著能迅速解決咒靈的事情,認為他的方案確實不錯。
但如果把咒術界化為自己的功勞,獲取往上攀爬的機會,這就跟自身息息相關了,不得不讓福田議員有些心動。
“但是為什麼這兩件事不能結合起來呢?”
說到事關自己的事情,福田議員的笑容就發自內心了:“我覺得先解決掉咒靈的問題,以後再來管理咒術界也是一樣的。”
夏油傑嘴角扯著一抹笑容,心想不愧是政府官員,永遠都是自身的利益擺在首要位置。
福田議員看了看五條悟,再看了看久野淩人說:“我覺得久野先生的方法還是可行的,如果五條先生不願意的話,那就交給久野先生來做吧,以後咒術界一切事務也交由久野先生來處理。”
“畢竟任何事情總要有犧牲的不是嗎?”
福田議員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最後也不過是幫久野淩人奪取總監會的掌控權,然後把五條悟架空而已。
福田議員覺得這個決定恰到好處,根本不會有人有意見,正準備笑眯眯結束會議的時候:“那就按照……”
他隻能感覺到眼前有一陣風吹了過去,隨後傳來一聲重響。
福田議員雙眼瞪大,因為他餘光看見了!會議室靠窗的那麵大牆被莫名的力量破開了,粉塵和破碎的玻璃在空中飛舞著。
然而剛剛就坐在右邊的久野淩人卻不見蹤影。
發、發生了什麼?
福田議員腦袋像是生鏽了一樣,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看向左邊坐著的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五條悟已經站了起來,他收回手轉頭“看”向福田議員。
除了五條悟以外,禪院奏捂著額頭,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以及坐在不遠處的夏油傑麵無表情,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直到過了半分鐘,久野淩人就像是消失不見一樣,福田議員和他的助理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助理更是看著破碎的大洞發出驚慌的聲音:“這、這是,快救人!”
其實應該沒救了,夏油傑看著他們慌亂又驚恐的表情,心裡默默想著。
先不說五條悟那一下能要了命,就說從十八樓掉下去也估計沒命了。
助理雖然這麼叫囂著,但實際上當著五條悟的麵,根本不敢挪動半步,深怕他就是下一個久野淩人。
福田議員這還是第一次直麵五條悟的威力,此時總算體會到了直麵咒術師最強是什麼感受。
他嘴巴蠕動了一下,卻始終沒能發出聲來,甚至雙股發顫,連逃跑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你、你不能殺人……”
五條悟輕蔑地站了起來,他高大的身軀就能把福田議員壓製下去。
“很遺憾,在咒術界就是以實力為尊呢。”五條悟輕飄飄說著。
禪院奏緊張地盯著五條悟,生怕他也對福田議員動手。
如果是久野淩人還好說,他做了那麼多泄露咒術界的事情,也算是叛逃了,讓五條悟處置也沒什麼問題。
可五條悟對福田議員下手了,這就不太一樣了。
福田議員好歹是個政府官員,又是普通人,如果五條悟真動手了,後續不太好收尾。
就在這樣沉默的氣氛,夏油傑喊了一聲:“悟?”
五條悟這才停止了釋放殺氣,被嚇得一哆嗦的福田議員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傑是我的人,誰都彆想動他,聽見了嗎?”
五條悟盯著福田議員說完這句話,在對方瘋狂點頭後,後退一步,瞬間消失在了眾人視線當中。
顯然他用術式瞬移走了,留下了這一片狼藉讓禪院奏來收尾。
禪院奏深呼吸一口,不僅是福田議員的失態,還有眼前這個被轟出來的一個大洞,都讓他覺得腦子運轉不過來了。
會議室外更有人聽見巨大的聲音,在敲門問發生了什麼。
禪院奏剛想著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聽見緩過神來的福田議員擦著汗說:“我就知道,咒術界全是一群不聽人話的瘋子,以後還會鬨出大亂子的,絕對不能這麼善罷甘休!”
禪院奏:……
人前認慫你挺勤快的,人後放的狠話比誰都大聲。
夏油傑從他身旁走過去,雙手插兜根本沒把福田議員放在眼裡。
“走吧,已經沒有跟他們說下去的必要了。”:,,.